第七章:现在轮到我了,是吗?(1 / 2)
没多久夏桎就被一辆黑色轿车接走了,那辆轿车被擦得噌亮,有些晃眼,田园低下头,继续吃。
假期最后一天,田园没有去夜市,她去了图书馆,把前几天看那些书看完,可能是假期快要结束了,这天图书馆连个空位都没有,田园坐在角落及,直到中午才有了空位。
田园看得认真头未抬一下,直到阳光倾泻的地方被一摞书挡住,她仰头,看见站在背光面的少年,依旧还是无袖衫,只是今天换成了灰色。
他好像永远都是黑白灰,那么好看的脸穿粉色应该也会好看吧。
“这些你应该也会喜欢。”
夏桎说完转身坐在她前面一排的座位,似乎很肯定她不会拒绝。
刺眼的光线慢慢下滑,变成暖黄的色调,街道上的路灯也通通亮起。
田园看下了前面的位置,他也还没走……
“砰!”
一把菜刀拍在田园眼底,发出声响,周围的人纷纷往这边看。
田园一直低着头,这边菜刀她认识,她从九岁就开始用它了。
“跟老子回去!”
浑浊沙哑的声音像是野兽般的低吼,穿透她的鼓膜。
她掀起眼皮,淡漠到极致地看着他,沉默半晌,她问:“张婶又和你说了什么?”
接着,她薄唇弯出些嘲讽的弧度,“你该认她作亲姐。”
她话音落,田淮清凶狠的目光有瞬间的躲闪,不过又很快恢复,他扯着田雨的手腕不管她是否会撞到,用力将她拽起,径直走向楼梯。
田园冷着一张脸,路过夏桎时,瞄了一眼,他正在看着自己。
田淮清将她强拉硬拽,经过一个巷子口时田园挣开了他,抢过他手里的菜刀,反手将刀口抵着自己的脖子。
天气预期的大雨临期而至。
田园站在雨中,身上的T恤已经被淋透。
“她把你视为出路,你却击溃她的信仰。现在轮到我了,是吗?”
雨声太大,她只能竭力嘶吼,但说完前面那句话她已经没了力气,后面那句更像是自己呢喃。
相比田园,田淮青更显狼狈,他拘着身体,猩红的眼被雨水不停冲刷,嘴里喊着:“我没有让她那么做!”
“你自己画地为牢,为什么非要拉上我!!”
这些年但凡她有出去的想法,有异性和她说话,她都免不了一顿毒打,这些本不是错,更不是她的错。
田园闭上眼,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再次睁眼时,眼里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把刀扔在地上,对他说:“我和她不一样,用死来逼人认错我做不到。”
田淮青最后是被警察带走的,田园在警察来之前就离开了,走的时候田淮青并没有拦她。
田园在街道的最后一个巷口前停下。
大雨已经变成丝丝小雨,在路灯照耀下变成白丝飘在少年打的黑色伞面上。
夏桎手里提着东西,看见她时将东西提高往她的方向递了递,“好巧,要一起吗?”
田园揪着一点衣摆在指腹间来回摩挲,不知是怕被可怜还是怕人看出她的狼狈,她说了个“好。”
她跟着夏桎到了附近一处桥洞下,两人谁也没说话,只盯着被雨水滴起的涟漪,夏桎时不时给她递吃的,他递什么她吃什么。
良久,少女沙哑的声音盖过了桥沿的滴水声。
她说:“谢谢。”
“好像我每次狼狈的时候都能遇见你。”
田园说完,弯起唇角扭头看他,他的衣服好像也湿透了。
“你知道在水里窒息是什么感觉吗?”夏桎没有顺着她的话。
“不知道。”
夏桎开了瓶易拉罐,仰头喝下,语气轻松地说:“濒死时的无力感和快感。”
田园想起被张婶骂小狐狸的那回,那天是她妈妈下葬后的第三天,舅舅按着她的头往水里压,刚开始她拼命挣扎,后来她想,死了就能见到妈妈了,想着她就在水里笑了起来,当她再睁开眼,头顶依旧是灰色的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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