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燕卿壶(2 / 2)
燕卿壶将毒液换回仙露,在她面前晃了一晃,顿时芳香四溢,似花香却又更缥缈,似沉香却又更轻灵,水质虽澄澈透明,流动中又透出一种难言的光晕,蕴含着天地间最纯粹的灵韵。
“如何?”燕卿壶只与她看,并不与她尝,得意洋洋,大壶肚子高高挺着,双耳好似活的一般,直直竖起来,就等着听她赞叹溢美之词。
华九摇摇头,面上毫无它所期盼的惊异之色,淡淡道:“我看也不怎么样。”
燕卿壶是真生气了,蹦了几下,重重落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你个小丫头片子,没见过世面,什么也不懂!”
“谁说我不懂的,”华九亦扬头怒道,“我见过真正的仙露,如珍珠一般莹润闪亮,只闻一闻便让人如痴如醉,比你这好多了!”
“无知无理,大放厥词!”也难为燕卿壶,一大肚子水,还能跳这么高,它通体波纹明亮,毒液从底部激射出来。
华九闪身躲过,毒液射中的地方腐蚀出一个大洞。
华九忙道:“你比不过就要打人么?就算胜了也胜之不武,这世间自然有比你好上千倍万倍的蜜露,你纵使杀死了我,也改变不了事实。”
燕卿壶听她言之凿凿,肯定得不行,反沉静下来,问:“你在哪里见的?”
华九问:“你问了又如何?”
燕卿壶道:“你说了,我看你是不是诓我,若是诓我,我现在就把你杀了,若不是诓我,我过去把它毁了便是。”它想得很清楚,它自认是最好,若有比它好的,毁了,它就还是最好的。
华九道:“在碌子山底,有一处净水潭,那可是嫦娥仙子在人间唯一的一处净身之地,我曾有幸一观,那清潭不大,夜间瞧去,竟像由无数颗柔润莹灿的珍珠汇聚而成,香味更妙,仿佛集合了世间一切美好的气息,只闻一闻就让人疲惫顿消,心情舒畅。”
燕卿壶越听越不高兴:“你这人当真放肆,我曾摆立在九宸元君的案前,为她供花,你竟敢拿嫦娥的澡池子来比我?”
华九道:“虽你在元君案前,到底不是元君亲手浇灌,那净潭却不同,得了仙子肌肤的亲润,可是不比寻常,现在有不少人都知道了,你看这些年来找你的人是不是越发少了?”
明明就是死人太多,太威派封了浮屠塔,华九却借此来说,燕卿壶不晓得人心的弯绕,真就被拐了进去。
九宸元君乃天界非同一般的战神,燕卿壶曾在其案前供花,它后来流落到了下世,依旧常常怀念起当日来,便总觉自己不同,既瞧不起这个也瞧不起那个。更甚的,连哪吒太子幼时把玩过的童花倒海镜也不曾放眼里,今日又怎能容一潭子洗澡水与自己同论?
燕卿壶若有牙,必然咬得咯咯作响。
华九见已说得它意动,忙又添了把火:“你可听说过两年前,数十门派同上碌子山,就为了争这仙水,打得是昏天暗地,不可开交,到了今日还未分出个胜负呢。”她露出向往之色,转而又叹道,“也正是如此才可惜,不然我也能时隔两年再开开眼。”
果然听燕卿壶也从太威派人口中听过碌子山大战,顿时怒不可遏:“快快快,将我带了去,我要瞧上一瞧,与它比上一比!”
它怒火满腔,忽而想到一事,胸中怒火立时灰了一半:“我竟忘了,我离不了这里。”
燕卿壶中本有两道看不见的神索牢牢地拽着它又深深扎在地上,因着这个,它如坐监一般在这里头待了好多年了,纵是想离了此处也不能。
华九道:“只要你想,倒也不难。”
燕卿壶轻轻蹦了一下:“你有法子?”
华九默了默,双手一翻结出复杂的手印,将真气注入其中,一道神秘的光影拂过。奇的是,燕卿壶周身的符文也似响应般微微亮起来。
华九迅速引来一丝天地之力,素手一挥,猛地斩向壶底。
燕卿壶顿感底部一痛,似有什么断裂开来,与此同时,华九一口血喷出来,溅在地上点点斑驳。
燕卿壶失了桎梏,高兴得很:“你有烛龙筋之力,我如今是真信了你是它徒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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