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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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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宗朝虽未如后世程朱理学般构建严密的女性规训体系,但女性教育仍被限定在“闺阁之内”:平民女子多以口传心授习持家之技??母亲或祖母会借“孟母教子”“乐羊子妻断机”等典故阐释妇德,伴以《采茶歌》《织妇怨》等民谣传授农桑知识;女童五六岁便随长辈学纺线织布、裁衣售绣,在实践中掌握量布算帐、料理家务的生存技能。

高门闺秀的启蒙则从《千字文》《百家姓》始,继而临摹卫夫人《笔阵图》研习楷书。宋代女训强调“字迹端丽以示端庄”,故禁习狂草等放诞书体。诗词教育侧重唐诗中咏物、抒怀之作,如王昌龄《采莲曲》、李益《江南曲》,但需剔除李白《妾薄命》、杜甫《兵车行》等涉及男女情爱或政治讽喻的篇目。

算术学习以九章基础为纲,着重训练钱粮出入、田亩换算,为日后“主中馈、理庖厨”做准备。

至于“四般闲事”,实为高门女子的“社交必修课”。

按洪刍《香谱》调配“篆香”“印香”,于晨昏诵读时熏燃;依蔡襄《茶录》研习“七汤点茶法”,在茶沫击拂中讲究“色泽鲜白、汤花匀细”;插花必遵“清、疏、淡、雅”之则,如以梅枝配雪柳插于胆瓶,或用竹篮盛菊置于香几;挂画多选山水小品或圣贤像,与焚香、点茶、插花共构“闺阁清供”,既为修身养性,亦作宴客时的雅趣谈资。

少数士族门阀的女子,尚可接触有限的典籍与技艺。

如聘画师教授《宣和画谱》中的白描技法,临摹花鸟草虫;或如司马光家中女眷,可在族内女塾中翻阅《资治通鉴》,但仅限“后妃列传”与“贤母教子”等篇章??这已是当时女子能触及的“最高级历史读物”,美其名曰“借古鉴今以修妇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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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以典刑,流宥五刑,鞭作官刑,扑作教刑,金作赎刑。眚灾肆赦,怙终贼刑。钦哉,钦哉,惟刑之恤哉!”

吴夏以朱笔圈点《尚书》句读,先正襟危坐地诵读两遍,继而逐字拆解:“‘象以典刑’,是说将五刑之形绘于器物以示警戒;‘流宥五刑’,指用流放宽宥应受五刑之人……”他刻意放缓语速,将佶屈聱牙的上古汉语转译为汴京官话,末了总结:“此段讲的是舜帝制定刑罚,强调量刑要审慎,对过失犯罪可赦免,对惯犯则严惩。”

这种“注音?释义?串讲”的三步法,已是兄妹间默认的教学范式。

吴悦曾半真半假地抱怨“讲课像念天书”,吴夏便依照县学里教谕讲解策论的法子,自创了这套通俗化教法。待妹妹复述完大意,吴夏又把学堂上教谕先生问他们的问题,也拿了出来。

教谕便是主持县学教务,讲授儒家经典(以《五经》《论语》《孟子》)的老师。县学还设有训导一职,来协助教谕管理学生纪律,监督日常礼仪。

北宋很重视文教,县学作为地方最高官方教育机构,对教师选拔也颇为严格,需要至少通过解试(州试)获得举人身份,但实际多由进士出身者(也就是殿试)担任,且会经过正式的朝廷任命,经由礼部核准后,由吏部签发“教谕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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