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点茶围猎(1 / 2)
“这位卢大人从前在定州任职过?”她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波澜。
李灵濯答道:“嗯。他从前是定州知府,在剿匪、治水方面颇有建树。他参与绘制了江塘图纸,又推广到绥江沿岸诸城,如今江南堤坝大多采用土石结合法,有几分他的影子。”
谢晦已试探道:“那天在水道时,船夫与我说起,有一位吴姓前辈曾在工部任职,如今也留在定州。京城可知这位吴前辈的存在?”
李灵濯回想了一下官府卷宗,顺着她的话头道:“吴前辈是京城外派的官员。他与卢贤曾一同治水,只是卢贤的名声要更盛些。”
“这是何意?”谢晦已颇感疑惑。
“吴前辈是耦州人,耦州与定州素来不睦。一日傍晚,他与几个定州江工起了争执,厮打间,一人不慎摔进深坑,当场毙命。自此便有传言,说吴前辈是故意捉人打生桩。”
谢晦已眉头紧蹙,却终究没说什么。她与吴前辈本就不算熟稔,单凭吴畏寥寥数语,实在无从断定当年那桩事的真伪。
李灵濯的手忽然覆上她眉间,语声浸了几分柔和:“怎么了?都快皱成苦瓜了。”
“许久没听这样的事,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谢晦轻轻叹口气,随即疲倦地往他怀里一靠,掩去了眼底的精明,“听着听着,倒有些困了。”
“那便早些歇息吧。”李灵濯并未察觉她的异样,抬手熄灭了烛火。
两人相拥而眠,同床异梦。
翌日。
谢晦已在妆奁里挑拣首饰,将一枚双鱼纹错银发簪插于发髻时,坐在软榻上看书的李灵濯终是忍耐不住,忽然发问道:
“谢小姐什么时候买了这枚发簪?”
谢晦已眉宇微抬,在镜中对他莞尔一笑,“李大人还能注意到这些小事?我以为你的眼睛只盯着那些案子呢。”
李灵濯放下书册走到她身边:“你的事情我自然在意。怎么总不见你戴我送的那支?是不喜欢,还是喜新厌旧了?”
“李大人送的我怎会不喜欢?”谢晦已起身,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角,“你这个人我也很喜欢。”
说罢,她又弯腰去取妆台上的蓝玉髓耳坠,对着镜子戴了上去。
“你今日去做什么?”
李灵濯的目光再次落在镜中,“去见什么人?心情这样好,对我都不吝啬这些花言巧语了。”
“看望温家的方姨娘。你呢?”谢晦已问。
李灵濯无奈道:“安定侯府今晨递来了帖子,约了午后,在城南的郊外马场。”
谢晦已听到这话,当场露出厌恶的神情,“他儿子还在你手上,这个节骨眼上,他能安什么好心?”
李灵濯勾唇一笑,随即扯住她的衣袖,“谢小姐这样担心,不若随我同去?”
谢晦已冷哼:“你明知是龙潭虎穴,还怂恿我与你同去?”
“不是龙潭虎穴,你会有兴趣去?”李灵濯问。
谢晦已淡淡瞥了他一眼,随后收回了目光。
“看我心情。”
她取过新做的宝蓝织银狐皮氅衣,转身出了门。
雨下了整晚,推门而出时,凉风裹着刺骨的湿气,直往衣袖里钻。谢晦已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忙拉紧身上的氅衣,方才兴起的骑马念头瞬间散了。
李兰畹刚好也在官道上,两人按照计划行事,只在门外招了招手,便在路口分道扬镳。
待马车抵达温府,温老爷与曲夫人闻声迎出,在正堂留她落座。不多时,方姨娘也被仆从引了来,在侧位上与谢晦已见礼问安。
因温若水的尸首还在官府验看,温家暂未置办葬礼,只先设了灵牌,待尸首接回再补全仪式。
温老爷对这个女儿原也谈不上多深的关爱,可见了谢晦已,他还是落了虚假的两滴泪:“若儿一日不入土为安,我这心里就空落落的。老天实在不公,她素来乖巧懂事,怎会遭此横祸?”
一旁的曲夫人眼眶泛红,也掏出帕子拭着泪水:“这孩子被我拘在府里多日,好不容易求我一次,我便放她去了定庙。早知会出这等事,我说什么也不会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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