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前朝旧案(1 / 2)
谢晦已悠悠转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偏头望去,李灵濯敛去了棱角,正枕在自己臂弯里,长睫微颤,似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睡容格外温和。
不说话、不睁眼时,倒比平日里讨喜许多。她暗自思忖着。
李灵濯睁开眼时,正对上谢晦已打量的目光。下一刻,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回手臂,还埋怨道:“胳膊都麻了。”
李灵濯紧抿着唇,最终开口提醒道:“是你昨夜非要揽着我睡的。”
瞧她今日神采奕奕,他眸光微沉,忽而欺身而上,将她牢牢困在怀中。
谢晦已动都不敢动,“你又要做什么?”
“明知故问。”他说。
枝头喜鹊惊飞,掸落一城山雪。
“青州城十多年未下过雪了,莫非是有什么冤情?”院子里的洒扫侍从望着朦胧天日,啧啧称奇,转头望见谢晦已时,他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见过谢小姐。”
“谢小姐?”谢晦已微抬眉宇,“李大人,你对他们说了什么?”
“我已对外宣称,是我认错了人,但你流落青州不假。”
李灵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清冷得如同冬日霜雪,“昨夜府中有人行刺,你因救我而负伤,还需休养一阵。”
“所以,我现在是你的救命恩人。”
倚着门框的谢晦已收回目光,对着冻僵的双手哈了一口热气,“你这副说辞传出去,也不嫌外人觉得你鲁莽?”
“寻亲心切,如何错不得?”一件皮毛大氅落在她身上,又听他温声嘱咐道,“我外出一趟,你要的东西在书房。”
谢晦已转过头,忽而朗然一笑,伸手将他敞开的衣领拢紧,指尖不经意擦过了他颈间的肌肤。
李灵濯动作一顿,随即垂眸看她:“做什么?”
“我这是在维护李大人的颜面,”谢晦已语气不无调侃,“你也不想外面传出闲话吧?”
“能有什么闲话?”李灵濯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腕,“难道青州城里来了个伶牙俐齿的山鬼?我这就去将门窗锁好。”
谢晦已指尖顺势划过他喉结:“锁了门窗又如何?李大人昨夜不也放山鬼上了榻?”
寒暄几句,两人便各忙各的去了。卧房与书房相隔不远,谢晦已向人问了路,这会儿推开了屋门。
金丝楠木书案上摆着几册卷宗,李灵濯留给她的那本并不难找。谢晦已随手拿起,才看了几页,就捋清了昨夜发生的一切。
“那份名单,谢小姐已经见过了。”李灵濯是这样交代的。
昨夜的宴会分明是场鸿门宴,名单上的人悉数到场,表面上众人谈笑风生、觥筹交错,实则暗潮涌动、相互试探。
难怪李灵濯不肯将话挑明,原来他早就有所提防,同时也在试探她的立场。正如这几本卷宗,只记录了待查之人的罪行,而本案进程却只字未提。
谢晦已不禁暗骂:这个李灵濯,真是不拿鞭子抽就不会自己拉磨的驴。妹妹也好,救命恩人也罢,她在那些官员面前是露过脸的。如今直接向他们打探消息,或许比询问李灵濯还有用。
事不宜迟,她当机立断出了门。可马车刚一驶出府门,就猛地停了下来。
谢晦已前倾身子,轻声询问道:“外面怎么了?”
车夫赶忙回答:“谢小姐,门外围了好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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