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大智若愚篇十四(1 / 2)
“吃饱了吗?”
“饱了。”
“吃了什么?”
“……为什么不开灯?”
那双手蛇行至施霜景的腰腹,冰冷抚摸,这触感马上就令施霜景想起他们的第一夜。施霜景在心里使了力,才没让自己推开罗爱曜。眼前不能视物,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不开灯会比较好。”罗爱曜说,“怕你会不专心。”
施霜景马上就明白了,罗爱曜一定又是在搞些见不得台面的仪式性东西。这么想着,施霜景愈发觉得脚边毛茸茸的,分不清踩着的到底是地毯还是什么别的东西。罗爱曜搂着他走,施霜景来过这房间很多很多次了,脑袋里有基本的地图,知道哪里有桌椅、区隔,房间里一点光都不见,就连窗帘都换成了最沉重的黑布,人类的眼睛无法捕捉任何光亮。
罗爱曜痴迷地探摸这人类的脏器聚集地,腹部的皮肤与脂肪之下,黏腻、模糊、混乱的一团,这行为近乎怪癖,对腹部血肉的痴迷如此野生、原始,像草原里埋伏的狮在等一头过路的鹿。施霜景呼吸渐快,不久后上身的衣服就被罗爱曜尽数脱掉了。什么都看不见,不如闭上眼睛。施霜景以为自己会被带到床上,可走到似乎是床的位置,却没有床。身侧的罗爱曜转至身前,两人胸膛对胸膛,施霜景感觉到心跳,遂进一步放心。
可下一秒,他的身后贴上冰冷的人躯,施霜景吓一跳,下意识回头,罗爱曜却掰住他下巴,“看我。”
“背后是谁?!”
“我的法身。”
施霜景被罗爱曜搞得很错乱。他明白今天下午罗爱曜的暗示是什么意思??要他好好吃饭,然后来房间“双修”??不就是上床、□□?可罗爱曜不就在他面前么?有人身在的情况下,法身来干什么?
施霜景试图推开后面的存在,太毛骨悚然了,那种非人的、异质的、神秘不明的鲜活存在,更可怕的是,这鲜活存在对他存有天然的亲昵,施霜景甚至无法分辨罗爱曜的法身是否是近似“人类”的身体。这不是施霜景第一次接触它,施霜景常常觉得罗爱曜的法身更近似于雕塑,却是那种易于变幻的雕塑,并非胶质或流动质,这感觉无法诉诸语言,只是一股脑地塞进施霜景的感官。初体验是冰凉,然后是温润,让人怀疑是玉石,可再仔细一摸,心里毛毛的,仿佛摸到了玉石里流动的灵脉,像是能感觉到另一种生物的脉搏似的。半像不像人类的东西往往最恐怖。
整个仪式现场其实并不可怖。为了方便信徒供奉,许家撤走了所有桌、椅、床,尽量留出空地。卧室天花板埋有那张蓝色羊皮唐卡,原先是床的地方则放有材质特殊的须弥座,寻常的须弥座往往是石制的,可仪式中的须弥座有着近似皮面鼓的结构,须弥座的腰身坚硬、稳固,在本应放置佛像的台面一层却是柔软的,仿佛绷了一层坚韧的软皮。在这层皮台之下,可发现须弥座为中空,八边形的台身围出一个池,内里填有赤色泉水。这可不是一般的须弥座,座身石材取自佛子所诞生的石窟,池中水取自育养佛子的红泉,须弥座的柔软台面取自佛子诞生之后泉中枯萎的巨莲,莲叶萎缩,莲花褪成晶莹如肉的质地。这须弥座是佛子自己修的,也是每次仪式现场他自己所放置的,不流入信徒之手。
每位信徒的供奉流程都如下:进门,眼睛蒙上不同颜色的软绸,净手,来到佛子的须弥座前,心想佛子之形,也想作明净蓝光遍洒室内。佛之万万相,对一人便是一相。信徒只对自己所想之佛子相作供奉、施礼、还愿、祈祷。不点香,磕头作揖跪拜随意,一要心诚,二要恐惧,三要自愿将这恐惧当做警示,最后怀揣恭敬之心离开供奉现场。今年是许家作主持,出来之后,所有信徒将绸带系在许家做的佛手雕塑上。
施霜景被推倒在这须弥座。
一夜极致尽兴,罗爱曜与施霜景狼狈地找了酒店的空房间住进去。二人洗过澡,施霜景靠在罗爱曜胸前,没力气回家,却因酣畅淋漓的一场X爱而深夜无眠。
“这是我病好之后……第一次做得这么……”
“怎么?”
“做得这么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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