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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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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虚开目光,勉强能够到原清逸的腰部,思绪兜转间,她抬眸而上,眉轻蹙,颊微鼓。

原清逸哪会瞧不出她在摆可怜,怕离去后她又哼哼唧唧地叨扰自己清梦,他转身坐下,隔着樱草色云纹锦被将手贴于其腹,微微朝下送力。

细细的热气往身体里钻,好似温汤,却不如他胸膛的炽热。可长宁也不便央求,转念一想,她抓过他覆盖于锦被上的手,快速带入被中,仅隔着层里衣贴于小腹。

顺势将两手覆盖在他的手背,而后眼皮沉沉一搭,看他欲作何反应。

掌心宛若贴着团棉花,这种感觉微妙陌生,飘在心间不知何味,好在并不令原清逸生厌。他定定地注视着水磨年糕面,颊腮滚圆。

除却这张脸,她的身子倒发育得极好,待稚气退去,当若惊鸿。

原清逸又疑心幽泽是想利用她的天真令自己生出怜悯,接着以功法吸尽自身修为,最后凭此绝色容颜令天下男子俯首称臣,进而达到原霸天一统江湖的夙愿。

可无论他如何窥测,却仍旧无法从这张脸上看到丝毫心机。

长宁勉强撑着一丝神智,见他并未抽离,不免又大胆了些,拇指扣在他的掌心,轻轻地唤了声“哥哥”。

她不想让原清逸离开,倒不是为了亲近,而是因寒冷。

原清逸盯着她,并未将手抽离。

纵使他对原霸天恨之入骨,又欲将她一并杀之,却也明白自他踩着五个亲兄弟的尸骸重见光明之日,她澄澈的眼眸便如灿烂辉光,深深地照入了他晦暗的心底。

是以即便后来原清逸有诸多机会下手,甚至那日去到西谷,却也在瞥见清亮的乌眸时收回掌心。

她终是自己于世间唯一的亲人,是被他唾弃的血缘关系中无法抹灭的存在,照见自己的黑,也点亮一丝白。

因而她有意接近,喋喋不休,一切原清逸不喜之事,皆因她变得例外,她仅需呼唤一声“哥哥”,他便能于嗜血的魔障中倏然回神。

他无须生出怜悯,因为她对自己而言本就不同。

若非如此,原清逸早将她吸干,而非次次靠近都需压下嗜血之欲。

清辉万丈,却只能照亮茂密的树冠,崎岖的枝干藏于夜色中,令人看不清年轮如何从上行过。

缠枝牡丹翠叶熏炉里燃着泽兰,安神助眠。然而长宁昏昏沉沉却无法安眠,掌心传来的温热稍减疼痛,亦削弱寒冷,可她仍觉不适。

恍惚间,床沿飘来肃杀之气,似未闭窗而灌进了冷风。

长宁掀开眼皮,正巧对上黑透的双眸,一如六年前他们的初见,她下意识地唤了声:“哥哥?”

思绪被柔软声拽回,四目相对间,原清逸隐去目色里的逼仄,声似冰雪:“还疼?”

贴在他手背上的掌心已变得温和,长宁软绵绵地应道:“好些了,”察觉他微动,她忙将手再度捏紧:“哥哥别走。”

她甚至将原清逸拽入塌上,然而却是有心无力。

满室清亮,圆圆趴于窝边,蓝眼一动未动地盯着紫檀莲花纹塌。

原清逸一声不吭地转至塌上,盘腿而坐,一手贴于其腹,一手微垂,闭眼调息......

河倾月落,雅阁被笼罩于一片浓雾之中,数点红梅隐隐绰绰,宛若仙境。

残芯已尽,缠枝牡丹翠叶熏炉里余着一线幽香。

昨夜几经折腾,长宁睡得极不踏实,断断续续地浮于梦中,如飘在海上的一页小舟,竭力地欲抓住些什么。

原清逸方睁眼便见腿旁生出了一颗脑袋,她一条胳膊从前往后环着自己的腰,一手搭于腿侧,青丝将玉团脸遮住,只露出半只粉软柔耳。

他昨夜闭目调息,竟不知何时成寐,连她靠近亦未查觉,他从未如此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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