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木像(2 / 2)
田酒拉开他的手,抚弄了下那朵萎靡的石榴花,爱惜道:“秋天会结石榴,很甜的。”
嘉?目光却凝在两人相触的手上。
那是一只带着薄茧、触感柔韧的手,白里透红的健康色泽,压在他青筋隆起的麦色手掌上,竟显得有几分娇小可爱,和她那幅呆子模样倒是大不相同。
只是她食指上却草率缠一圈布条,不伦不类。明明昨天还没有。
“手伤着了?”嘉?不由得发问。
“一道小口子。”田酒收回手,完全不当回事。
嘉?皱皱眉,倒也没多说什么。这么大个人,受个伤算什么,同他无甚干系,他才不会多管闲事。
“煮饭炒菜都很简单,粟米洗一洗,上锅加水蒸熟,菜洗一洗,也上锅加水煮熟,”田酒边说边坐到灶膛前:“我来烧火,你做饭。”
嘉?站了会,反应过来:“不是,就这么硬生生全煮熟啊?”怪不得她做饭那么难吃。
“这么做最简单省力。”
田酒往灶膛里添柴,发觉手上那一圈布碍事,随手扯了。
底下一道口子寸许长,却肉红狰狞,瞧着怪吓人。
嘉?眼尾扫了一眼,意外道:“你这手怎么伤的?”
不是轻易划伤的细口子,皮肉都翻开了,应该是被尖锐硬物给狠狠挫伤的。
田酒动作顿了下,冷不丁抬目看他,杏子似的眼乌黑水亮,像是在山涧饮水时被人打搅的小动物,抬头看人。
嘉?愣了下,田酒不做声,就这么看着他,大黄的黑豆豆眼也看着他。
他福至心灵:“是昨天晚上被我……”
田酒没答话,移开了眼。
她手上的伤被柴火蹭上了灰,她起身走到水缸旁,弯腰捞起水瓢冲了冲手。
见水缸里没什么水,田酒顺手把系着麻绳的木桶扔进水井,左右荡一荡麻绳,木桶往下沉,装满井水,她正要摇把手提起木桶。
“我来。”
嘉?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说话时也没看田酒,宽阔肩膀一挤,就把她挤到一边。
他轻轻松松摇起一桶水,拎起来快步走进灶房,井水哗啦啦倒进水缸,声响清脆,他连着跑了几趟,很快填满了大水缸。
但人脸不红气不喘,中间也没歇过。
田酒看他的眼神终于多了点变化,心头满意,二十文没白花。
水缸满了,嘉?又摇起半桶水,洗了把脸,被冰得龇牙咧嘴。
“这水真凉。”
田酒被他的模样逗笑,眉眼弯弯:“井水冬暖夏凉,等天热给你冰瓜吃。”
冰凉过后,神清气爽,嘉?便也笑了,随手擦了擦脸:“好啊。”
淘米烧水做饭,烟熏火燎,嘉?第一回拿锅铲,干得手忙脚乱。但田酒火烧得好,饭菜都没烧糊,就是煮得烂糊了点。
“你哥呢?还没起?”田酒问。
“我去叫他。”嘉?盛起饭菜,擦干净手,刚走出灶房,西屋的门就开了。
既明一身白衣走出来,清晨阳光撒在脸上,圣光普照般的,像是一副留白恰好的美人图徐徐展开。
“哥,吃饭了。”嘉?端饭菜放到院中小桌上。
“嗯。”既明应了一声,对上田酒盯着他的目光,温柔一笑:“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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