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河边捡人(2 / 2)
关大娘的万幸还没说出口,梁照儿又道:“但这人不是贺铁匠。”
“那么他是谁?”关大娘颤抖着问道。
梁照儿吃了一盏茶,耸肩说道:“不知道,他求我救他,还说要将钱都给我,而后从他身上搜出了这枚手牌,想来是也是个有头有脸之人。”
关大娘这才松了口气,又说:“既如此,先将他挪到后头去,直挺挺地躺在这里怪?人的。”
待两人将这男人安顿好之后,便见贺喜郎满脸迷蒙地跑了来,见到梁照儿和关大娘后才一阵鼻酸,流下热滚滚的两条泪,“爹…爹他吃多了酒,漏夜回来时跌进了江里,玉松大哥将他捞了起来,正在家里。”
梁照儿愣了一下,随即命自己镇静下来,安抚着喜郎,“可去请郎中了?别害怕,你娘肚子里还怀着弟弟妹妹,咱们快些动身去瞧瞧。”
关大娘也点头,三人即刻给门下了锁,便朝着明教巷去。
刚进了贺家的门,便见回春堂的郎中被玉松抓了来替贺铁匠诊治。那郎中摇了摇头,对着贺家的说:“你家官人已无鼻息,纵使华佗在世,也回天乏术。”
其实玉松将贺铁匠从水里捞起来时,他业已断了气,只是对着贺家的期盼的目光,他并不好直说,还是去请了郎中来。
贺家的双目空洞,攥着郎中的袖子不肯放,嘴里还嚷着:“您且在瞧瞧,我男人素日里壮得像头牛,想来只是呛了水,染了风寒,养几日便好了呀!”
那郎中欲将手从贺家的那里抽出来,见抽不动无奈道:“这位娘子,您拖着也没用啊!还是早些去请了仵作来验明后停灵发丧罢。”
梁照儿瞧见贺铁匠的脸上已经完全褪去了血色,惨白而发青的面庞被水泡得有些囊肿。他双眼紧闭,双手双脚微曲,肌肉僵硬地摆成奇怪的姿势。
这是明显失温致死的症状。
贺喜郎在一旁呆呆地站着,他并非三岁小儿,自然知晓死亡是什么。虽然他厌烦贺铁匠时常吃酒、打骂他娘,常希望他和他娘两个人单过。可真当贺铁匠死了,他惶惶不安的心底却生出一丝恐惧,他们应该怎么生活呢?
贺家的悲痛欲绝,哭喊着说:“从前便叫他少吃些酒,那酒哪里是甚么好东西唷,如今留下我孤儿寡母三个,不知怎么过才好!”
她动气太过,又怀着身子,一时间闭气栽了过去。那郎中本欲回去,见状又只得收回踏出去的半只脚替贺家的把脉。
喧闹了一夜,鱼肚白翻了出来,梁照儿连忙对关大娘和玉松说:“你两个且在这照看着,食肆那头还要出早摊,我先回去做事了。”
关大娘道:“都这样了你还回去出早摊,倒不如歇了这一天。”
梁照儿摆摆手,“左右也睡不成了,倒不如清晨一连气儿做完,下午闭了店酣畅淋漓地睡一场。”
关大娘言之有理,也不阻拦,又说:“正巧你要不将这郎中带回去给救的那人也瞧瞧?”
“这钱老朽不赚了!”那郎中生怕被梁照儿请走,仓皇逃了出去。
玉松耳朵尖,一听这话便准备问梁照儿所救之人有何特征,不料梁照儿脚步快,紧跟着那郎中便回去了,只得按下不表。
且说梁照儿回了食肆,照例做了早上的生意,等到食客渐渐散了才去街上请了善治刀伤的游医来。那郎中仔细替男人把了脉又掀了他眼皮瞧了瞧,方才说:“好在他身体底子不错,沾了寒气微微有些发热,只是这刀伤还得养些时日才能好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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