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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金佛案十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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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乍泄,白亮圆盘般的日头照常悬上天幕,未曾因前夜的温存而推迟半分。

知州崔衍、通判邓昌听信儿说陆公子醒了,依次往厢房去探望,皆被守门的张岱青以陆公子身子虚弱,需要静养,不宜见人的推辞挡了回来。

今日陆鸿难得睡到半晌午醒来,睁眼便是一丈多高的青帐。想她上回睡至日头都升起来也是去年元月的事情了。那会儿她赶在元日前缉捕了最后一名打家劫舍的贼人,按告示绑了送至官府,揣着赏钱回了莫干山,与师父林逋炉膛煮酒,狂饮一夜,那是何等的畅快!只可惜,韶光皆如白驹过隙,一去不复返罢了。

陆鸿突然感到腰间有些酸痛,想来是躺了许久的缘故,因而将身上裹着的薄衾掀起撩到一旁,翻了个身,木制的床榻怕是因为存了许久,吱呀作响起来。

柳怀汀正交叠了胳膊,俯身趴在厢房的案几上小憩,听得陆鸿这边的声响,他猛然睁开眼,未顾忌头晕目眩便往床榻这侧走来,一头栽倒在墨绿的锦衾上。

“淮汀冒犯了,还望陆姑娘恕罪。”

“你我之间何谈些什么罪不罪的,倒显得生分了,”陆鸿睡足了觉,大病初愈的脸庞上添了几分血色,说话也恢复了些气力,她扬手指向案几那旁,像只雀鸟般嗔道,“柳大人挪个杌子到榻侧来坐,我有几事要与你言说。”

瞧着陆鸿身子康复不少,柳淮汀安心下来,乖乖搬了杌子,端坐在陆鸿身侧。

“金佛一案,可有勘破?”

“多谢陆姑娘鼎力相助,当日蒋顺、蒋福二人对你行凶后,登州便关了城门瓮中捉鳖,岱青兄从土窖里揪出二人,未等用刑,那蒋顺便自行承认为调换金佛之人。”

“朱参军的玉扳指可有问明究是何故?”

“自然问清了,为求万无一失,淮汀当日便分别审问了天香楼的春香姑娘与司户参军朱颢,二人所答如出一致,那玉扳指是春香姑娘先前遇到的一位扶桑商人赠与的,天香楼的老鸨与几位姑娘皆能证明,前几日她又私下将其转赠给了朱颢,这才被他戴在了指间。至于那朱颢先前吞吞吐吐嘛,还是因为他与春香姑娘存在私情,怕讲出来被人指点看低。”此时柳淮汀胸有成竹滔滔不绝道,他早先便知以陆鸿事事亲为的态度,必然会询问此事。

陆鸿正要启口讥讽那朱参军,脑海中又响过几声??大吼大叫如“俺若不去偷换了金佛,灵药便无处可得”,迟疑嘘声如“着了玄青色的夜行衣,头戴兜帽”,急急忙忙把那句“敢做不敢当,非大丈夫之举”咽了下去,忽然来了精神,挺直身子,迫切地抓住柳淮汀宽袖问道:“那幕后指使之人,淮汀可有查到?”

柳淮汀脸上顿时飘来几道黄昏时的飞霞,他胳臂僵在原地,不敢稍移一寸,只能半倾着身子道:“未曾,我与岱青兄正欲继续讯问蒋顺时,他忽地吐出口黑血,叫那大夫来时,蒋顺已经没气了,我听严芝姑娘道,那人似是吃了索魂丹,那丹以砒霜、草乌等入药,以毒克毒延缓毒发,那蒋顺毒发身亡怕是源于未及时服用另一味药……”

柳淮汀的声音越来越小,讲到后面竟有些底气不足。

“嗯,此毒我有几分知晓,江湖组织篡养死士便需此物加以控制,既是淮汀兄已尽力为之,便莫苛求自己才是。”陆鸿听此消息,眉峰未蹙,面上是一副冷静自持的神情。缉捕重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正如世间万事,只得“尽人事,听天命”,强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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