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及笄(1 / 2)
河东老家传来消息,李世民的弟弟,李家三郎李玄霸,从马上摔下,得了重病。
夫妻俩当即回老家探病,刚刚踏进门,就见三弟已经断了气,郑氏已经哭死过去。
兄弟俩忙着给弟弟治丧,长孙嫣就在后院安慰大嫂。
郑氏泪流不止:“我刚过门时,三郎也才跟承佑一样大,婆母随公爹外任,带上了二郎和三娘,留下几个小叔由我照顾。”
“四郎淘气,三郎却最懂事,从不叫我操心,我拿他当亲儿子一般拉扯大,好容易可以娶妇成人,却从马上摔下来了,本来也没什么事,半夜却突然烧了起来,他大哥找了多少大夫,都是药石罔治,我就这么看着他,在他大哥怀里断了气,真是要了我的命去!”
长孙嫣听着伤心,跟着一起掉眼泪,妯娌们哭做一团。
有人跟着一起哭,劲儿还好过去一些,长孙嫣又劝大嫂吃了药,郑氏略微好了些。
又有人来通传,周家来了人吊唁,长孙嫣就问:“和周家的婚事没有定下吧?”
郑氏摇头:“没有,这不是在婆母丧期,想着先出了一年孝,就给两个孩子定下来,这孩子又摔了,就没有定,也好,没耽误了周家娘子。”
当时律法,父在母死,只需要服一年丧即可。
郑氏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的堂妹郑观音,已经定好的未婚夫赵郡李公子,未及成婚就一病死了,世家之间虽然没有望门寡一说,但多少受到影响,要过两年才好议亲。
周家也很伤心,李三郎实在是个很好的郎婿人选,相貌英俊,品性极佳,人也上进,又有大哥大嫂?未来的唐国公夫妇一手抚养,日后必多照拂,只可惜,人去成空,哪里在给宝贝女儿找一个这样合适的女婿呢?
李家兄弟在前面给弟弟治丧,私底下不知抱头痛哭过多少次,李世民趁机告诉大哥母亲的临终遗言,建成大骇:“母亲岂可有此大逆之言!怪不得阿耶在外面受了陛下斥责,二郎,你和父亲都太大胆了,怎么能谋划这种事!”
世民叹气:“此乃阿娘终生之恨,叫我和阿耶怎能不上心?况且陛下多猜忌,自先帝起,杀了多少功臣良将,到了当今,为了一个杨玄感牵连了三万多人,我妻舅从来谨小慎微,却还是受了七拐八弯的牵连,焉知到了下一个杨玄感的时候,父亲不会被牵连?”
建成默默不语,世民接着劝大哥:“我已经写了信给父亲,请父亲依母亲生前所劝,多向陛下献上鹰马,以讨陛下欢心。我则在晋阳暗中招纳豪杰,也请大哥在老家多做准备,结交地方豪强,如今朝中局势也多动荡,就算不为母亲遗恨,也该做好准备,万一哪天父亲被牵连,”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甚至要收走咱们家的爵位,”
“咱们也能有一击之力。”
爵位是建成的命根子,他顿时重视起来,思考再三,也觉得弟弟说的有道理,便点了点头,又警告弟弟:“你在晋阳,可一定要小心,别叫陛下察觉。”
世民胡乱点头,满口应下,要是大哥知道他已经偷藏了好多逃兵,甚至还有群侠大盗,只怕要吓死。
想造反的人多了,皇帝哪里管的过来,邯郸的杨公卿都能从皇帝的车架里抢马,乱世之中,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丧事已毕,郑氏的病也好了些,世民夫妇就要启程回晋阳,建成亲自送到城外,先感谢弟妹:“幸而有你开解,不然你大嫂只怕难熬过去,她一向最疼三郎了。”
长孙嫣忙表示自己没做什么,只是陪着哭罢了。
建成又嘱咐她:“二弟性子急躁莽撞,你千万多劝着些,要三思而后行才是。”
世民不满道:“我什么时候急躁莽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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