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迎亲(1 / 2)
《礼记?昏义》记载:“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
大业九年二月初九,李家迎亲的车队到达高家时,天刚蒙蒙亮。
高家大门紧闭,长孙无忌及舅舅高士廉的长子高履行站于门外,高声道:“公子系谁,所迎何人?”
李世民上前答道:“唐国公李渊次子李世民,奉父母之命,携媒人来迎贵府女郎长孙娘子。”
“既是父母之命,可有凭据?”
随行的媒人刘夫人忙将李家的通婚书送上,通婚书为李渊亲笔所写,辞藻华丽,大意是听闻贵府有好女,温婉贤淑,特为其子求之,末尾还有李渊与窦夫人的签名。
正书之外,还有别纸,介绍李世民的生平,祖籍何处,现居何处,父母何人,为家中嫡出第二男,年十五,未曾婚配,下无儿女。
这张别纸才是最重要的,若以庶充嫡,以老充少,则婚姻无效,不追聘财,若丧偶或者休妻、和离,就必须写明“愿馆舍请休”。
若已婚冒未婚,则更严重,要定欺妄成婚之罪,打六十大板,徒一年。
两人见过婚书无误,点头扬声道:“开门,迎贵婿!”
于是府门大开,两人带着迎亲一行人等,到了内宅长孙娘子的屋门前。
长孙嫣的舅母携一干女眷正在门口等着,李世民上前见礼:“李世民前来迎亲。”
舅母答道:“我外甥女不舍高堂,不愿梳妆呢。”
这话不假,屋子里,长孙嫣正在母亲怀里痛哭。
自从上月嫂子嫁进来,见其别父母,事舅姑,虽然嫂子与哥哥感情很好,但她以人度己,想到要离开母兄,十分伤感。
婚期愈近,她就愈加难过,此刻更是搂着母亲不愿分开。
高夫人自然也不舍得女儿,但婚车就在外面,她也没有办法:“你不是盼着嫁与那李二郎的吗?”
“女儿是盼着,但”长孙嫣觉得说漏了嘴,忙找补:“女儿何时盼着了。”
“傻孩子,你和他在晋水相会,当娘不知道?”长孙嫣没想到大人们早就知情,登时红了脸。
“那李二郎对你不好吗?他给你买首饰,寻名帖,娘对不住你,连簪子都没给你买过一个。”高夫人说着眼泪便掉下来。
她嫁到长孙家为继室,丈夫一朝过世,原配所出的长子为了抢占家财,将他们母子三人赶了出来,住回娘家。
好在丈夫知道长子德行,提前藏了些财物给二伯,后来二伯差人送来,加上自己的嫁妆,才算能度日。
只是财物到底有限,她在兄长家住,并不想用兄长的钱,还要给女儿置办嫁妆,给儿子置办聘财,所以处处简朴。
“没有,娘对我很好的,我读书习字,笔墨纸砚都贵,母亲从不曾短我的,我知道娘疼我,我不是因为这个才急着嫁出去的。”长孙嫣忙道。
“娘知道,你和那李二郎有情,娘也高兴,这总比盲婚哑嫁要强,”高夫人摸摸女儿的脸:“嫁吧,我的女儿,这世道马上要变了,但愿那李二郎如你舅舅所说,能护得住你。”
她擦干女儿的眼泪,替她洗净脸:“不要误了吉时。”
外面,李世民已经在众人的起哄下写了首催妆诗送进来,并扬声道:“请娘子梳妆吧!”
这是第一回催妆。
长孙嫣见了他的字迹,听见他的声音,心里稍定,眼泪也止住了,开始梳头。
舅母便扬声道:“娘子已在梳头了!”
于是男方又将梳妆礼送进来,高夫人为女儿梳头,边念着:“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长孙嫣便听着话,眼泪便又掉下来,这次是舅母为她擦去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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