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2 / 2)
日复一日的在水上讨生活,热天还好,三九天冰冷湿润的水汽丝丝缕缕的往骨头缝里钻,填满了缝隙。
青年人尚且要裹着厚棉袄,上了年纪的老人穿多少都没用,寒气隔着棉袄浸入干瘦的皮肤,双腿软的跟面条一样打晃,夜里疼的整宿睡不着,好容易咪着了半夜又被钻心的疼弄醒,真真难熬的很。
说到李老大夫,李杏娘的亲爹,那话可就长了,方圆百里的村子就没人不知道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物,就算没见过本人的,也从别处听说过。
李老爷子自幼父母双亡,六岁起就四处流浪乞百家饭为生,居无定所。
夏天睡屋檐冬天挤柴堆,抢野狗吃食喝草头露水,就这么饥一顿饱一顿的也活了下来。
渐渐长大到十一岁,忽一日被不知哪一路的神明附了身,竟开了神智,看得了书识得了字,拿起笔来画得了符咒,还能抓几把草药治病救人了。
至此李老爷子有了正经营生,头戴斗笠身穿布衣,肩背药囊腰挂葫芦,一手摇串铃一手持幡子。穿行于街头巷尾,混迹于乡村市井,既能治人也能看牲畜,成了一名行走四方的铃医。
斗转星移日月如梭,千层底的鞋子由厚变薄,到了成婚的年纪在白水湾娶媳妇安家,到底成了一户人家。
靠着一身行头生育了四子一女,又养活了数十个孙男娣女,枝枝蔓蔓几十年,子又生子,子又生孙,就人口而言,竟成了白水湾的大户。
时光飞逝,稚嫩的面容日渐成熟稳重刚毅,不行医的日子,李老爷子一身青衣道袍,脚踏十方布鞋,手持拂尘,干起了斋醮符?、祛邪驱鬼及超度亡灵的活计。
若有人起新宅送老人,他也能指点风水、卜卦算命、连通阴阳。
此地既然一马平川,自是没有悬崖峭壁,更是少名庵古寺,连去城隍庙上个香还得跑去县里,故而李老爷子很是忙碌,终日脚不沾地。数十年下来,在周围十里八村闯下点名堂。
总而言之,李老爷子的生计范畴涵盖了一切时下百姓从身体到心理的所有需求,五花八门,涉猎广泛。
待长孙八岁上,因缘际会得了镇上保安堂嫡支沈家的青眼,得以送去府城沈家医馆学医,李老爷子便弃了串铃幡子,不再走乡行医,专门从事旁的事体。
又过了十几年,人已不大记得他也曾诊过脉开过方,都是李老先生的叫着,只有些受过他恩惠的老人,依旧老大夫地称呼。
“您要用着好随时跟我说,几贴膏药我爹那里还是有的。”杏娘弯了唇角,笑意盎然,从小到大,夸她爹的话不知听了凡几,每次听见仍旧高兴。
小三站在父亲腿中间跟姐姐推搡打闹,你拍我一下,我还你一巴掌,嬉笑清脆的童音在水乡安宁的早晨格外响亮。
丛孝两手护着儿女不令跌入水中,并不制止他们闹腾,只含笑听着媳妇欢快言语。
片刻后,小船停在了李家老宅门口的码头。
“您要是不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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