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狰狞(1 / 2)
累丝镶红熏炉中的香片燃烧殆尽,记不清自己究竟数了多少遍佛珠,王锦兰忽然睁开双眼,“张妈妈,时辰不早了。”
“夫人的意思是,”观察自家主子的脸色,张妈妈试探着问道:“让世子回屋?”
放下沉香佛珠,王锦兰道:“去吧。”
“是。”张妈福身行礼。
乌云渐渐散去,月上柳梢,寒风将枝叶吹得沙沙作响。
身影像一株落单青竹。
纤细,却又不会被风轻易摧折。
“世子。”将手中的大氅披到赵怀妗身上,借着月光看清她后背的伤势,张妈妈闷声说道:“这伤实在是…要不然,让余秋送世子回临竹院吧?”
“无碍,我自己回去就好。”赵怀妗婉拒。
寒风早已将身体的知觉麻痹。
并没有在逞强,她确实感觉不到伤口有多疼。
“这哪成啊!还是让余秋送送世子吧。”见赵怀妗撑着手臂站起身,牙根一酸,张妈妈连忙上前搀扶,“世子小心。”
“更深露重,张妈妈不必多送。”
玉色的锦服被血迹染得斑驳,穿着这样的衣裳,赵怀妗看上去本该十分狼狈。
但这深深浅浅的血痕映在她的身上,不仅没有损了她的周身气韵,反倒像红梅落雪??令她平添了几分艳丽。
走动起来后,身体便开始逐渐回暖,随之而来的,是伤口传来的闷重痛意。
后背的伤口隐隐作痛,跨过门槛时不小心一脚踏空,好在她及时扶住了门框,这才没有跌倒。
扶着门框的指尖紧了紧,稍微歇了口气,赵怀妗抬起头??
“祝余?”
粗浅打量了下赵怀妗的伤势,祝余转过身,在她身前蹲下,露出并不算宽阔却结实可靠的后背。
“祝余。”赵怀妗皱眉。
就像一块顽固的笨石头,赵怀妗迟迟没有动作,祝余也就一直蹲在地上不肯起来。
微风拂过,祝余的耳尖动了动。
细不可察的那声叹息,仿佛只是风卷落叶的沙沙声,但很快,她的身上便多了一份重量。
感受到肩上的这份重量,唇边绽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托着赵怀妗的双腿,祝余背着她往临竹院的方向走去。
霜气和花香在夜色中交织。
朦胧的月光下,主仆二人的影子连成一片。
只是得到了片刻喘息,一刻也不愿停歇的陀螺便重新开始运转,在心中估算着提前预计好的时间,赵怀妗温声问道:“秦安回来了吗?”
抿紧唇瓣,祝余没有给出回应。
“只是伤口看着吓人,没有伤到筋骨,休养几日便能痊愈。”帮祝余将耳边的落发绕到耳后,赵怀妗又道:“让人带信到大理寺,我这两日告假。”
听到赵怀妗愿意告假。
步伐微顿,祝余小幅度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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