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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堆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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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动的烛火穿透窗纸,羞怯而胆怯地落在赵怀妗肩头,想在她身上留下一点痕迹。

闪烁的光影细细勾勒出女人的身形,火光在地面映出纤细而不失筋骨的影子,远远望去,倒与院外的紫竹如出一辙。

“咯吱??”

雕花檀木房门被人从内拉开。

“世子,夫人请你进屋。”梳着妇人发髻的张妈妈略微躬身,态度恭敬地朝赵怀妗说道。

尽管双膝跪地,可周身的贵气却没有丝毫削减,鸦黑的睫羽在眼下投出两道浅浅的阴影,赵怀妗慢条斯理地说道:“腿麻了,妈妈稍等。”

张妈妈朝身后望了一眼,见坐在榻上的主子没有任何指示,才回过头,笑眯眯地应道:“不急,世子慢慢来就好。”

屋子里的热气在转瞬之间便溜了个精光,冷风呼呼地灌入屋内,站在门边的张妈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执春正弯腰为赵怀妗整理衣袖,余光瞥见张妈妈打冷颤的动作,悄悄在心中腹诽道:哼,稍微吹下冷风就受不了?世子可是在外头跪足了两个时辰呢!

说来也真是奇怪,她从没见过像夫人这样的母亲……

国公爷英年早逝,大姑娘意外身故,世子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子嗣。按照常理来说,就算没有日日夜夜将世子捧在手心里护着,那最起码也应该是呵护有加。

可结果呢?夫人对世子不是非斥即罚,就是横眉竖眼的,反正从来没给过半点好脸色。

要世子是个混不吝的主儿?

倒也情有可原。

但??怀瑾如玉这四个大字,京中谁人不晓?

“世子?”执春正在出神之际,忽然掌心一暖。

“你跟祝余去偏房候着,别守在门口。”见执春没有接话,赵怀妗垂眸看向她,“听清了?”

仿佛将香雾凝在其中,浅褐色的瞳孔宁静而又摄人心魄,比西域进贡的宝石还要令人惊艳,被这双眼睛注视时,就连呼吸都会不由自主放缓。

耳根开始发烫,心跳声也越来越响,羞得不敢抬起头,压着鎏金手炉的顶盖,执春小声回道:“嗯,奴婢晓得了。”

视线带过站在另一侧的祝余,发丝荡起涟漪,赵怀妗迈步踏入屋内。

以紫檀为框的白玉屏风正对房门,屏前摆着一张梨木几案,案上轻烟袅袅,是累丝镶红熏炉中的香片正在释放青烟。

雕有花鸟纹的金铜炭盆放置在靠近窗户的角落,银丝炭烧得并不算旺,暖意却轻易地浸透了整间卧房。

软榻之上,身穿湖蓝袄裙的妇人正襟危坐。

眉宇间的情绪令人难以琢磨,腕间戴有一只成色极佳的翡翠玉镯,手指不停捻动沉香佛珠,一颗接着一颗,王锦兰拨弄佛珠的动作缓慢而有节奏。

对接下来的流程早已烂记于心。

张妈妈慢悠悠地躬下身,从角柜拿出绣花蒲团,小心将蒲团摆在榻前,而后才轻手轻脚地退出屋内。

眼底掠过不易察觉的讥讽。

右手提起长袍下摆,缓缓屈膝,赵怀妗跪坐在蒲团之上。

她无声低下头颅。

但脊背,却始终保持挺直。

“皇后的凤谕已经下来了,待严家那位二娘子归京之后,两家便会着手筹办婚事。”

完美的面具露出一丝裂痕。

但很快,就被主人不留痕迹地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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