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铸(2 / 2)
说罢,她又将声音压得更低,“可莫怪我没有提醒你,县主还要替你择亲,你仗着今日这一出,问王伯讨个泥浆也就罢了,可莫要异想天开,妄图用此去驳县主的面。”
“你多虑了。”柳惜瑶终是开了口,语气稍显沉闷地道,“我不会再犯傻了。”
但凡宋濯与她关系亲近些,哪怕如宋滢那般,她兴许在那塔楼中时,还会鼓起勇气求他在县主面前帮她说句话,然她未曾开口,便是因为时至今日,她心里已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便是当真如外人所传,因老夫人的缘故,县主与二公子母子关系疏远,可那也是他的亲生母亲,一个是血脉至亲,一个是远到没边的表亲,若县主执意要拿捏她,她一定是被放弃的那个。
她也曾以为,只要安分守己,就能在侯府安稳度日。
可直到亲眼看到安安在账房被人羞辱,她才明白所谓安慰不过是自欺欺人。
而后,她又想着靠她自己这双手,抄书攒钱,有朝一日能离开侯府自立门户。
她这般想有何过错?
然那上天似是偏要捉弄她,先是让安安染病,又是要那郎中故意刁难,再是如今碍了县主的眼,要用婚事来磋磨她后生。
柳惜瑶盯着脚下之路,唇角浮出一抹轻笑。
如今,她看透了。
从前是她想的太过简单。
纵是她真的出了侯府,又能如何立足?
娘亲当年尚且要求人庇护,才能在这世道活下去,而她和安安呢?那一州从八品的录事都能随意叫人打至身亡,她们又能靠谁?
这世道无权无势,无法立足。
柳惜瑶又将那小指紧紧朝掌心攥去。
她也不想如此,但她只能如此啊。
回到幽竹院,柳惜瑶将木盒搁好,便立即来到院中打水净手。
冰冷的水从她手上浇了一遍又一遍,她不知洗了多少遍,直到身侧传来安安惊异的声音,才叫她猛然回过神来。
“娘子手上是沾了什么秽物吗?”安安探着头,指了指她被冻得通红的手。
“没、没什么。”柳惜瑶不想让安安知道这些,至少不要现在便知道,她眼神颇有几分闪躲。
安安递来帕子给她,目光却还落在她那小指上,实在不明白到底那小指碰了什么,怎就叫娘子不知痛地搓洗成这个模样。
柳惜瑶擦完手,回到屋中。
原本晚膳只是半碗粥,在秀兰的督促下,硬是喝了一碗半,喝完还要她去扎马步,她心虽不愿,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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