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张记凉皮二(2 / 2)
岑白刚想开口,余光却看见挡风玻璃前闪过一道影子,她转头看过去。
齐玉也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只见一个恶鬼正撕扯着一个男孩的手臂。
那恶鬼上了年纪,面呈苍青,眼下乌黑,口中流涎,灰白的舌头从那几颗岌岌可危的牙齿间隙探出来,险些垂到胸口,腹大似鼓,四肢却纤长如竹竿,挣扎着朝那稚嫩孩童扑过去。
男孩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哭得可怜,涕泗横流,嗓子都哑了,似是看清了车里有人,又拼了命地喊起来。
“救命…啊啊啊啊!救我!”
齐玉想起从前老人家说过,小孩子元气不足,很容易惹了鬼怪上身,所以清明节这种时候一般不带小孩子去祭拜,中元节更是要小心。
岑白自然也会心软,可她如今自身难保,只想躲到方向盘下面当缩头乌龟装死。
齐玉也往后面一缩,小男孩的每一个音节都仿佛敲在她心上,她自己的呼吸也跟着颤抖。
小男孩已经喊得破了音,脸色胀红发紫,音量无法再高,哭嚎了一阵,哑着嗓子道:“姐…姐姐!蓝衣服的姐姐,求你…救救我…”
一些自我防卫的守则里教过,如果在路上被人纠缠,路过的人又都视而不见,那就要抓住一个路人的特点,事不关己,大多数人都会选择高高挂起,可一旦帽子真真切切地落到自己身上,若是还选择无动于衷,一种愧疚感就会油然而生。
比如,诶,那位红衣服的大叔,白衣服的大姨,又或者是…蓝衣服的姐姐。
救救我…
岑白心头大震,动作一顿,蓝色的毛衫被她攥得发皱。
齐玉从岑白的背影中看出犹豫,314之前的话犹在耳边,她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抬起,却没有出声。
因为她知道,如果岑白当初没有开窗,那时被鬼撕碎的人就会是自己。
岑白看向周围,并没有其他的鬼影出没,她逐渐摸出规律,似乎只有快要进入通灵界的时候才有大波厉鬼拦路,而通灵界内,大部分的鬼都藏在各自的鬼域里。
她握紧口袋里的辰州符,还好她跟灰半仙多要了几张纸。
“车上很安全,你不要下来了。”
岑白回头看着齐玉,眼神里带着把对方卷进来的愧怍。
齐玉还没来得及回话,岑白就已经推门下车。
齐玉哪敢自己留在车上,再三确认周围再没第二只鬼后,跟着下了车。
小男孩与恶鬼纠缠的地方正是张记凉皮门口,还有一个落满灰尘的豆浆摊立在那。
岑白对这个豆浆摊有印象,小学的时候她来不及吃早饭,总会在这里买一杯豆浆带进学校。
这个小摊位不光卖豆浆,像豆腐脑、豆腐、豆腐干、小咸菜、碴子粥…这些也都应有尽有,他们家的豆浆都是每天现磨的,豆腐又滑又嫩,剩下的豆腐渣就放在旁边,豆腐脑也是整条街最好吃的,可惜岑白带的钱都只够买一杯豆浆。
齐玉小腿都在发抖,她迅速躲到豆浆摊后面,只见岑白掏出一枚辰州符,二话不说朝那恶鬼扔去,奈何瓢泼红雨,劲风呼啸,距离又太远,辰州符没等落到恶鬼身上就偏离方向。
恶鬼长得又老又丑,近看实在残忍,他眼神空洞,察觉到有人,却校对不准方位,忽而朝豆浆摊看去,齐玉吓得身形一颤。
豆腐渣撒了一地,恶鬼的脸色更加青黑。
“这个游戏不好玩,你放开我。”
恶鬼的声音并不好听,嘶哑粗糙,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童真。
岑白猛然发现发现好像是那小男孩一直抓着恶鬼的胳膊,她心中闪过疑虑,还来不及想清楚,恶鬼却忽然向齐玉伸舌头过来。
齐玉和小男孩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岑白急中生智用辰州符包了豆腐渣扔过去。
有了重量,辰州符正好砸到恶鬼脸上,不料他竟张嘴吞了!
岑白一怔,见恶鬼转换目标朝自己扑过来,她竟下意识钳住那伸出来的舌头。
触手潮湿柔软,岑白来不及犯恶心,却忽然摸到了一个坚实的硬块,形状并不规则。
像是…磨出来的茧子。
是夙念茧!
眼前倏地白茫茫一片,接着映入眼帘的景象带着一种雾里看花的朦胧,像是在铜镜里看到的,或许是辰州符和夙念茧起了什么反应,岑白很快意识到自己是误入了某段幻象。
像是刚下过雪,地上的积雪又白又净,踩上去暄软厚实,雪花没过鞋面。
“张福生!你个傻子,疯子!”
岑白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被逼到角落里,他看上去至少有三十几岁,寒冬腊月里竟只穿了一件单衣,站在他对面的是一群十来岁的小男孩,穿着崭新的棉袄棉衣,正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朝他身上扔雪球。
岑白下意识伸手阻拦,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也不能说话。
她和张福生还有这场大雪之间好像隔了一层单向玻璃,她只能以旁观者的姿态作壁上观。
空中弥漫着冷空气的味道,只有张福生流下的眼泪珠子是热乎的。
“你们干什么呢!哪家的?赶紧滚!”
从巷口冲进来一个男人,横眉立目,两只双臂如同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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