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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唐太宗之风,娄室归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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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汴梁外围的抵抗彻底瓦解。

汴梁城内,巷战的最后残余也很快被肃清。这座饱经沧桑的都城,历经两载多的金人蹂躏,终于回到了大宋的怀抱。

汴京大内,这座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的宫殿,虽然宫殿主体仍在,但内部早已面目全非。精美的屏风帷幔变成了粗野的兽皮挂毯,象征着礼法的庄重陈设被砸毁或挪作他用,取而代之的是胡凳、马鞍和堆放的武器甲胄。到处弥漫着一种粗犷蛮横的气息,与这座殿宇原有的雍容华贵格格不入。金人留下的粗鄙痕迹,无声地诉说着这两年来无尽的屈辱。

女皇赵福金在岳飞、韩世忠、吴?等主要将领以及耶律余里衍和一队“银甲近卫”的护卫下,踏入了这座她曾经生活过、却在此后日夜承受着噩梦煎熬的宫殿。她的脚步踩在冰冷的地砖上,每一步都异常沉重。目光缓缓扫过大殿中每一个被篡改、被破坏的细节:被劈砍出缺口的蟠龙金柱,地面上残留的深深刀斧痕迹,空气中那股混合了马臊、汗臭和淡淡血腥的气味……

往事如潮水般冲击着她的心神。那些金兵闯入宫禁时的狞笑,宗室女眷绝望的哭喊,冰冷的囚车,北狩路上风雪交加的刺骨冰寒……靖康耻!这三个字,早已不再是历史名词,而是刻入骨髓的剧痛!

她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再睁开时,眼中的复杂情绪被强行压下,只剩下如古井深潭般的平静,以及在这平静之下燃烧的、更加坚韧的火焰??那是属于征服者的光。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急促却有力的脚步声,一名亲兵快步进来,单膝跪地,声音洪亮难掩激动:“启禀陛下!大捷!韩元帅麾下梁红玉将军于北门外设伏,大破金军残部!生擒伪金左副元帅完颜娄室!俘其子完颜活女!缴获帅旗及敌酋以下将校数十人!”

消息传入殿内,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岳飞、韩世忠等人眼中都爆射出惊喜的光芒!即便是沉稳如岳飞,也忍不住脱口道:“好!梁将军大功!”擒获此等金国宿帅,意义非凡!

韩世忠豪迈大笑:“哈哈哈!红玉好样的!不负圣望!”他原本负责围攻北门以及部署伏兵,梁红玉的完美执行让他倍感荣耀。

赵福金眼中也终于浮现出一丝真切的笑意,带着如释重负的快意:“此乃北伐以来又一重大战果!韩卿、梁将军,当为首功!”她转向亲兵,“梁将军辛苦了。速将俘虏押来紫宸殿。完颜娄室……朕要见他。”

“遵旨!”亲兵领命而去。

沉重的镣铐声由远及近。

昔日在城墙之上感叹“饿狼”难敌的老帅完颜娄室,此刻须发散乱,甲胄破损,沾满尘土和暗褐色的血迹,被两名魁梧的宋军士兵架着,步履蹒跚地押入大殿。跟在他身后的,是被五花大绑、脸颊带伤、眼神燃烧着无尽愤怒与悲怆的完颜活女。

这对父子被强行按跪在冰冷的殿砖上。老帅试图挣扎着挺直身躯,维持最后的尊严,眼神桀骜地扫过殿中的众人,最终停留在御阶之上那道年轻却散发着深沉威严的身影上。

“赵氏女娃?”完颜娄室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股不服输的傲气,“哼,成王败寇!老夫纵横沙场数十载,落于你手,是命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想羞辱老夫,趁早断了念想!”

完颜活女也挣扎着吼道:“父帅何惧!要杀便杀!皱一下眉头不算女真好汉!”

大殿里的武将们,包括韩世忠在内,脸上都露出了怒色。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女皇赵福金并未动怒,亦未讥讽。她甚至抬手制止了想要出言呵斥的将领。她并未高踞御座不动,反而缓缓地、一步步从御阶上走了下来,径直走到了被按跪在地的完颜娄室面前。

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注视下,她微微俯身,伸出手??那双看似白皙纤秀、却在手腕和指节处有着明显握持武器留下老茧的手??竟然亲手去解捆缚着完颜娄室手腕的、结得极紧的皮绳索!她动作不算快,却异常坚决。

“老将军,”女皇的声音平静无波,如同在叙述一件寻常往事,“灭辽,破宋,南征北战……你的威名,在这两方天地之间,流传数十年。朕在幼时,便常听宫中讲史提及‘金之娄室’四字。不曾想,今日竟在此地,以此种方式相见。”

这番话,让原本梗着脖子、准备迎接羞辱或死亡的老将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被敌人尊重生平战绩,这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绳索解开,赵福金直起身,又走到兀自愤恨不平的完颜活女面前,同样亲手解开了他身上的束缚。接着,她向旁边伸出了手。一直捧着完颜娄室被缴获佩刀的耶律余里衍会意,立刻恭敬地将那柄样式古朴、带着弯弧、柄端镶嵌着猛兽牙齿作为装饰的女真式佩刀,递到了赵福金手中。

完颜娄室的目光瞬间被那把跟随自己多年的战刀吸引。

赵福金双手托着这把沉甸甸的刀,将其递还到完颜娄室面前。“完颜将军,”她换了一个更正式的称呼,目光坦荡地迎视着老帅复杂的眼神,“可知朕登基之后,为何执意要以‘靖康’为年号?纵使万般阻挠,群臣惶惑,朕亦不改其志?”

她并未期待老帅回答,目光扫过四周被金人粗粝痕迹破坏的殿宇,声音陡然带上了沉重如铁的力量:“‘靖康’,是刻在我大宋亿兆子民心上的烙印!是亡国之痛!是宫阙蒙尘!是宗庙倾覆!是朕……以及万千宋人、辽人,甚至未来或许还有更多族裔,永生永世都无法磨灭、无法释怀的痛!”

她向前踏出一步,眼神如同穿透千古的利剑:“朕用它,绝非沉溺于仇恨不可自拔!而是为了铭记!铭刻这乱世之苦!铭刻这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之下,弱小者被无休止掠夺、家破人亡的切肤之痛!”

赵福金的目光重新凝聚在完颜娄室脸上,变得深邃而极具穿透力:“老将军在汴梁城头感慨,若麾下儿郎仍如金国太祖阿骨打起兵时那般同生共死、悍不畏死,胜负犹未可知。此言,深得朕心,确实不虚!”

她话锋一转,声音拔高,带着一种洞穿迷雾的明澈与威严:“然则,老将军可知,阿骨打当年为何能于白山黑水之间崛起?难道仅仅倚仗女真弓马强于契丹?若如此,何以完颜部一支能成其功业?”

她自问自答,字字千钧:“是因阿骨打雄才大略!更因他能凝聚人心,扫平女真诸部内斗,合众为一,统合起一股强大的力量去对抗残暴腐朽的大辽!是因他看清了契丹贵族的堕落压榨,点燃了女真部众追求公正、争取生存空间和尊严的熊熊怒火!人心向背,方是根本!此乃大势所趋,时势造英雄!”

女皇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震动整个大殿:“可再观今日汝金国呢?占据中原富庶之地,占据昔日辽土精华,非但不思抚养生民,安定人心,反而视汉人如草芥,待契丹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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