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2 / 2)
她还根据他们的罪行为她们设计了不同的去向。
有时候她会觉得娜缇雅也该给她颁个奖章,还有人比她的所作所为更公平吗?
她自嘲地笑了笑。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是真正的复仇,因为从前发生过的事情以后还会再次发生。恶人是杀不完的,他们也未必会悔过。梵西能做的也不过是折断他们的四肢,拗断他们的牙齿,让他们无法再作恶。
转过前面的街口,就来到了梵西和人相约的地方。
温莎酒馆,不是整个屠夫区最知名的,但一定是最便宜的。
梵西端着一盘烤香肠配黑面包坐到了角落。
“正好你来的也早,陪我吃个早饭吧。”她将烤香肠的盘子推到在角落里等待的年轻人面前。
眼前的年轻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海蓝色衬衫,眼窝深,鼻子挺,皮肤粗糙,是典型的塞拉菲拉长相,食指外侧带着皲裂的老茧,只有常年从事海上职业的人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他脊背挺得笔直,拿起叉子的时候还有些犹豫。
梵西笑得温和:“快吃吧。”
她撒了个善意的小谎:“如果我的第一个孩子没有夭折的话,应该和你差不多大。”
年轻人就着泪水,狼吞虎咽起来。
梵西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就穿着这件衬衫,也许是没钱换,也许是因为这是军旅生涯留给他的最后一丝痕迹。他整个人绷得很紧,眉目中还带着一丝决绝。他破旧的大衣鼓鼓囊囊,在迎接塞拉菲拉公爵的欢迎人群里左躲右闪。
是梵西拉住了他,问他能不能能帮忙把自己送出人潮。年轻人的眼神在塞拉菲拉公爵逐渐靠近的马车和被人群挤得几乎站不稳的梵西之间游移了一下,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扶起梵西,向人潮外走去。
如果梵西只是一个向他求助的普通中年女子,她也许不会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举动会给这个年轻人带来什么。
可是梵西清楚,那个年轻人的怀里,藏着贝蒂亚研发的魔导手铳,无需使用者掌握魔法。
只需扣下扳机。
也许马特维?塞万提斯会就此倒下,一命呜呼,但也可能在警卫的保护下侥幸活下来。
而无论结果如何,一旦扣下扳机,佩雷斯,这个一腔热血的年轻人一定会死在警卫们疯狂的反击下。
梵西似乎能从他身上看见曾经无数个并肩作战的同学的身影。
他们一腔热血。
他们奋不顾身。
他们用枪声点燃黑夜。
然后倒在黎明之前。
“不值得。”在幽暗无人的小巷里,梵西粗糙宽厚的手死死地握着年轻人同样粗糙的手,直视着他琥珀般剔透的眼睛,“不值得。”
“他会死的。只是不是现在,不该死在你手中。”她说,“不要把你宝贵的性命浪费在这个人身上。”
“回家,回家去,孩子。问问你的母亲,她是否愿意看你就这样倒在血泊中。”
佩雷斯在那一瞬间明白自己已经暴露,是面前的妇人救了自己。他身上紧绷着的弦仿佛一下子绷断了,他抱着自己的脑袋跪倒在梵西身边。
“您不明白,您不明白!”
“我曾经身处那样的罪恶之师……”
“即使她那样爱我……也不会原谅……”
常人见到这样崩溃疯狂的举止只会闪避,可梵西瞬间明白过来,眼前这个青年,是一位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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