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1 / 2)
谈小白说话时,绪东阳又在看她。
还是那道充满侵略感和荷尔蒙的目光。
热腾腾的,像一柄淬过火的刀,一寸寸缓慢而仔细地丈量过她的锁骨和肩颈。
谈丹青有意不去看他,松下紧绷着的肩,转头对谈小白说:“你,给我过来。”
“来了来了,”谈小白跟着她走进厨房。
“到底怎么回事?那小孩儿……”谈丹青抱着手臂,皱眉问:“你不是刚跟他打过架吗?怎么又让他到家里来?”
谈小白讪笑,解释道:“是,但我后来发现他人还挺好的……”
“呵,”谈丹青似笑非笑地吊起眉,
谈小白是她养大的,她早就摸清楚了谈小白的脾性。
人傻心软,仇不过夜。
即便上一秒刚给过一记弹脑壳,要他别捡垃圾往嘴里塞,
下一秒他照样吃着垃圾还过来抱她腿撒娇。
“怎么个不错法啊?他把你喜欢的女生让你了?”谈丹青说。
“呵呵,呵呵”谈小白傻笑起来,“他说他帮我追。”
谈丹青抬脚就点在谈小白膝盖上,谈小白一个趔趄,“avu……”
“你就蠢吧。蠢得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谈丹青恨铁不成钢,“他说什么你就信啊?脑袋瓜子白被打了。”
谈小白的脑门上还贴着创可贴,谈丹青要推他脑袋的手,最后指尖轻轻在创可贴翘起的边缘捋了捋。
谈小白眼巴巴地说:“姐,我看他也挺可怜的啊。他跟我说,家里父母吵架,他没地方去。都高三了啊,还吵架呢?这啥父母?”
谈丹青转身拧开饮水器直来水管,接了杯温水。
谈小白再接再厉,继续说:“他成绩很好,年纪前十,理科满分。他住这儿,我平时还能请教请教……而且今天下午收到你消息后,我就答应人家了。他东西都带来了,这么晚,再把人赶出去,也挺不好的,对吧……”
谈丹青徐徐喝着温水,胸口一时心浮气躁。
绪东阳和谈小白差不多大。
如果今天是谈小白没地方去,可怜兮兮地蹲在她家门口。
她一定也希望有个人能从天而降,去拉他一把。
她家也不差空房,匀一间给绪东阳暂住,其实也不碍着她什么事。
甚至往夸张说,在高三这样关键的时间节点上,她的随手一帮,可能改变的,是绪东阳的未来。
谈丹青听过这么一句话,说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人淋过雨,知道淋雨的苦,所以再见到没有伞的人,会好心送去一把伞;
而另一种人,则会把别人的伞撕烂。
谈丹青扪心自问,她绝不算前一种无私奉献的圣人,但也没无聊到做后一种人。她大概属于第三种??
伞我放这儿了,如果想要,那就自己过来拿。
“行了行了,”谈丹青将一杯温水喝完,开口道:“你给他清出一间房,然后叫他晚上待自己房里别出来。”
“好好好!没问题。”谈小白立刻笑成一朵喇叭花,白牙直闪。
谈丹青也觉好笑,抿了抿扬起的唇,抬步往外走,说:“起开,多大的人了,还跟只哈巴狗似的,蹲着像个什么样子?”
*
谈丹青和谈小白小时候一直住筒子楼,每次想去上厕所,都要见缝插针地和邻居抢。
他们邻居有一家是对嘴臭小情侣,每次谈小白钻进厕所占坑位,那男人就站在门外骂谈小白是人小屁股臭,把谈小白弄哭了好几次。
这件事,一直是谈丹青横在心里的一根刺。
所以公司赚到第一桶金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和弟弟在城区买了一间小复式。
谈小白住一楼,她住二楼。楼房不算大,上下两层加起来也就百来平。但却是他们过上好的生活的第一步。
一楼书房旁有一间空置客房,平日就堆些杂物,还有谈丹青公司拿回来的一些样品。
“以后你就睡这儿。”谈小白引着绪东阳入内。
绪东阳搬着纸箱走进,映入眼帘的,是挂在沙发扶手上的一抹猩红。
那是件红色蕾丝内衣,像一尾艳丽的响尾蛇,慵懒地盘踞在沙发扶手上。
绪东阳顿在原处,纸盒边缘硌疼了小臂。
呼吸之间,有一口气喘息得急了些,像被塞进了一只风箱。
内衣应该是不小心遗落在外的样品,不曾精心打理过,细密的蕾丝边丝线被钩花了,像一圈流苏。
罩杯位置的面料被折叠过,看起来皱巴巴的,仿佛被人揉搓过。
信息过载的时代,一个已经成年了的男性,不可能还没见过女人的内衣。甚至不需要刻意去找,只用随手打开任一网页,就会病毒式疯狂推送各类只穿内衣波涛汹涌的模特。如果还说自己一窍不通,不是纯,是装。
绪东阳不至于一看见内衣就想到忄生。
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强。长期规律的健身和打拳,不仅消耗掉了大部分旺盛的精力,也让精神和元气内敛。
但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里,他的思绪失控,无法控制地想到今天谈丹青露在白色雪纺衬衣领口外的那一片雪白。
皮肤越白的人,反而越适合鲜艳夺目的红。
穿上后,鲜红纤细的肩带会?住白皙的肩骨,融进细腻如脂的肌肤里,像素娟纸上渲开的丹砂。
“谈丹青!”谈小白在他耳边突然爆吼:“你东西又不清!扔得到处都是!”
谈丹青压根不理他。
谈小白只得任劳任怨地将房间里散乱的样品捡起来。
他对这些随处可见的内衣早就见怪不怪,手脚麻利地一叠,一折,然后放进一旁的纸箱里。
据说范冰冰的弟弟绝不会认为自己的姐姐是绝世大美女,谈小白心有戚戚。
“没工夫好好清,有点乱哈。”谈小白说。
绪东阳带了一些健身器材,杠铃和拳击沙包。
他将东西一样样搬出来,整齐放在角落。
“我靠,你练这个?这个多重啊?”谈小白立刻去举绪东阳的杠铃,结果一只手没举起来,换两只手合力,还是没举成,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70。”绪东阳瞥了一眼说。
杂物一清,床一铺,房间就有点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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