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2 / 2)
虞临只有点遗憾,自己打破了一贯“无论如何要亲眼见上对方一面再否决”的原则,始终未能同刘表正式打上照面。
更让他惋惜的,是那富饶荆襄。
不过按照刘表如今的架势,久安也是奢望罢了。
虞临在心里精明地计算了一下。
能让崔钧等人为刘望之的安危奔走,可见交情颇为深厚,那他帮刘望之脱困,应该能抵掉帮着修葺名刺所欠下的人情了。
至于孔明的……
无论是被他无意中损坏的那套弹棋,还是供他吃住了一个多月,又无偿提供大量书籍查看的恩情,暂时只能继续欠着了。
刘望之手舞足蹈地反复描述当日情景,表达自己的感激涕零,虞临就光明正大地走着神。
“我为州平亲故。观州平为望之之事心急如焚,不惜以身犯险,我自不可坐视不理。当日主要是为州平解烦,望之着实不必多谢。”虞临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一次这么解释了:“况望之得以脱困,实是贤弟救援及时,我实在不敢居功。”
只是每当他指出这点,都被刘望之那神奇的思路翻译成了另外的内容。
他感佩为心存谦柔,弘毅而不居功,雅量高致,砥砺清节……总而言之,虽古之英士,何以远逾哉!
回数一多,被美言彻底淹没至词穷的虞临也有些麻木了。
……罢了。
虞临配合地举樽小饮,表示请对方随意。
刘望之浑然不差虞临方才走神,高兴地解释道:“舍弟?,有幸得府君看重,得辟为从事,方未能及时相迎。我已遣仆去信衙署!待日暮鼓鸣,恭嗣散衙归家,必喜见子至。”
实际上,南阳刘氏子的才名与家族声望具都在外,对平民如隔天堑的州府从事职务,不过是他们仕途的起点罢了。
同时受到征辟的,其实还有刘望之。
只是他心中仍对任刘表从事而惹上杀身之祸一事惊魂未定,唯恐再度身陷??之中,自不肯应。
真要他说,他反而诧异于弟弟会爽快应承,投身此时并不被诸人青睐的曹营。
在等刘?归家、宴席开始前的整两个时辰,不知刘望之是本身能言善道,还是对救命恩人谈兴正浓,又或是单纯出自礼仪、担心虞临感觉受到冷落,亦或皆有之??即使虞临始终鲜言寡语,他也滔滔不绝。
待刘?归家时,看到的就是自家哥哥激动地围着救命恩人说个不停的画面。
他落在虞临脸上的视线稍凝,再看着与平日里的傲气截然不同的兄长,不禁有些无奈。
罢了,也不好苛责兄长失仪。
他昔日忙于四处奔波,绝望地为恐要难逃死劫的兄长运作,也因此未能亲眼目睹这位虞君仅凭一人一剑于幕府闲庭漫步,义然释囚,当即震悚荆州的巍然壮举。
兄长却是亲身获释,于对方那三尺雪锋下自死由生的。
自那日起,他听得最多的便是兄长的叹息和狂热推崇。
既叹对方那惊才绝艳的剑光,叹那胆略兼人的侠气,叹那濯鳞清流的从容,再叹那飞翼天衢的闲雅。
“此君……真神人也!”
这是刘望之逃出生天后,对欣喜若狂的弟弟所说的第一句话。
哪怕是在混乱无序的出逃期间,他也不忘冒险派人打探恩人名姓。待稍稍得了消息,更是不顾希望渺茫,也在各地留下那日曾有幸见过虞君容貌的仆从等待。
不料上天赐福,还真让兄长盼到了这日。
刘?的视线又不由自主地落到了虞临身上,心头微动,下意识地赶在对方注意到前移开。
??不过,如今的他再不怀疑那或许是兄长的美声溢誉、有过其实了。
“愚姓刘名?,字恭嗣,今日终于得见虞君,实是毕生有幸。”他恭恭敬敬地向虞临行了极正式的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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