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下聘(2 / 2)
阮玉山为九十四拂去头顶落叶的手悬在半空,像是在细细品味九十四这句话中有几分珍重,几分玩笑。
九十四仍是看着那根枯枝,没有抬头,察觉到了阮玉山的那一缕带着一丝出乎意料的意味的安静,他也只是继续开口,像谈论一场天气,一顿午饭:“娶我……会像书上那样八抬大轿去红州么?”
阮玉山的指尖落下,夹起他发顶一片枯黄的落叶:“娶你,八百抬大轿也不够。”
“我不想要轿子。”九十四摇头,“我喜欢骑马。轿子像笼子,我不喜欢笼子。”
阮玉山夹着那片落叶放在自己鼻下,在那上面嗅到冬风、太阳还有九十四发丝的气味:“那就骑马。”
他说:“届时用八百匹骏马,娶你到红州。”
“一匹就够了。”九十四淡淡地走开,“我是跟你成亲,不是去红州放马。”
走了两步,九十四上石阶,跨进门槛,回头道:“那我的聘礼呢?阮玉山。”
他既开了这个口,那必定是心里有了主意。
阮玉山背着手,一身沐浴在夕阳中,站在石阶下头冲他仰头,不跟他绕弯子,懒洋洋地问:“你想要什么?”
九十四将这院子扫了一圈,接着回身走到房里:“那副丹青不错。”
阮玉山竟一时没想起:“丹青?”
哪副丹青?
九十四声音细微,语气凉悠悠的:“被你烧了的那副。”
阮玉山想起来了。
原以为这辈子两个人都过不去那夜的坎儿,如今九十四主动提及,倒是有些给他台阶下的意思。
阮玉山三两跨步追进屋子里,见着九十四正在柜子上找书,便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就把聘礼给你下了。”
九十四胡乱翻书,瞧着书架上的本子自己大多看过,便兴致缺缺,不搭阮玉山的话。
阮玉山也不言语,只在旁边耐心等着。
直到九十四翻到合自己心意的新书,拿在手中后,慢条斯理踱步走向桌边,坐进椅子里,单手靠在扶手上,低头道:“钟离善夜说了,我可不能久坐。”
阮玉山当即转身去找了纸笔,拿回来站在门口,在门前支起书桌,提笔落墨:“除了丹青,我最擅长画昙花。”
“我不是昙花。”九十四说,“不会只开一瞬。”
阮玉山此时已将他在画纸上定好了位置轮廓,埋头笑道:“那你是什么?”
九十四握着书想了好一会儿。
他这辈子还没见过什么花。
饕餮谷在比红州还远的西北,那里只有数不尽的风沙。
春夏来临时,蝣人们有幸能见到些野草,不过他们也无心欣赏,因为野草于他们的意义是一顿聊胜于无的加餐,并不具备什么观赏性。
至于花么,每年六月在从饕餮谷拉到天子城的浩浩荡荡的蝣人囚车中,九十四倒是能从偏僻的城墙角落远远窥探一眼街上的红红绿绿,可那样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