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寻味(2 / 2)
他从被子里伸出自己细细长长的胳膊,才要从阮玉山手上接过药碗,就被阮玉山攥住手腕。
??九十四小臂处出现了一块非常大的淤青。
这绝不是阮玉山昨夜的手笔。
一是他舍不得用那么大力,二是那淤青一看就并非由人的五指所造成。
阮玉山盯着那块地方看了很久,忽然想起钟离善夜昨晚拿破命偷袭九十四,结果被九十四一胳膊挡回去的那招攻击。
当时老头子还夸九十四好身手。
这一晚上过去,屋漏偏逢连夜雨,九十四身子正不好,还赶上老头子那一棒,自己内里都调养不过来,还要去愈合外伤。
阮玉山脸色很难看。
九十四倒是没什么所谓,又或许是生着病,没空计较,把阮玉山的手从自己小臂推下去,沙哑着嗓子道:“无碍,你下次轻点。”
“……”
阮玉山脸色更难看了。
吃毕了药,九十四一个翻身缩回被子里,昏昏沉沉地再次陷入沉睡。
阮玉山则在为他的吃食犯难。
先前老头子在这儿看诊,屋子里乌泱泱一堆人倒是竖着耳朵听了钟离善夜的吩咐,该煎药的煎药,该做饭的做饭。
可那些人做起饭来畏手畏脚,一会子考虑到病人得吃得清淡,一会子又想起老爷子说九十四得吃生肉,一会子还记得九十四不能吃/精米精面,阮玉山虽说脑子转得快,可那会儿他正围着九十四打转,也没空去提点做饭的婆子们。
厨房的下人们也不知怎么一合计,忙活半天,给阮玉山端来一碗半生的肉沫子拌玉米面。
那是又腥又糙。
阮玉山打开食盒子瞧见里头第一眼,嘴角就耷到衣领子上,满眼都是嫌弃。
他拿起金勺,紧皱眉头把那碗玉米面拨了拨??这样的行为对他而言已是很不讲究礼教了,但这碗玉米面又实在很难叫他讲究起来。
随后他扭头看看床上的九十四,迟疑片刻,将碗端到九十四跟前时,语气已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亏心事而温和许多:“阿四。”
九十四大半张脸埋在被窝里,听见阮玉山喊他,只把眉毛动了动,很是疲倦,瓮着声儿道:“嗯?”
阮玉山舀起一勺子饭递过去:“吃点东西。”
九十四把鼻尖从被窝里探出来,照例是先闻了闻气味,闻到一半,就把脸缩回去。
甚至还对着阮玉山后退了两分。
若非身上乏力,这碗饭此刻应该已经被打翻了。
阮玉山了无意趣地搅弄搅弄碗里的东西,末了又站起来,一只手叉着腰在屋子里打转,语气很是不耐烦:“一群蠢东西!这饭闻着就不是人吃的,端来做什么?!谁吃得下?!”
他这气是撒得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内。
好在厨房里的婆子们精明,做好了饭,也知道这饭没眼看,谁也不想来惹阮玉山的晦气,烧柴的时候就不辞辛劳去找了云岫和林烟,拜托他们帮忙把饭送来。
眼下阮玉山发脾气,在场的都清楚,错不在厨房里的人,是阮玉山自己关心则乱,恰好九十四生了病也任性,没个人来给阮玉山顺毛,自然是惹不起。
林烟不停对着云岫使眼色。
其实这问题解决起来要说简单也简单,宅子里上上下下都伺候不好,那就让唯一能把九十四伺候好的人去做饭。
云岫垂眼站在饭桌边上,直截了当:“阿四公子想必只吃得下老爷的手艺。”
阮玉山在屋子里烦得打转的脚步一下子停下来。
他扭头看向云岫,目光在云岫和林烟之间逡巡,做出一副思索的神态。
屋子外艳阳高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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