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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眩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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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没急着走,而是问:“怎么走?”

对方冲他挤挤眼,指了指他们身后的铺子。

这倒是个去处。

三两步过去,只需一个眨眼便能没影儿。

对方见他盯着铺面出神,便知他不抗拒,一把将他拉走:“先脱身再说!”

九十四进了铺子,便听那人道:“我叫齐且柔。”

九十四不说话。

他又没有问齐且柔的名字。

也没打算问。

果不其然,下一瞬,齐且柔道:“你叫什么?”

九十四在心里叹了口气。

“易四。”他想也没想,不大乐意地闷着声儿脱口道。

倘或直接说九十四,那太奇怪,也会引起对方诸多猜疑,相当于直接承认自己是饕餮谷的蝣人了。

他现在不在村子里,也不是那个别人一问他就说自己是蝣人的九十四了。

蝣人的身份并不让他感到屈辱,只是外头未知的风险太多,眼前的不快能用拳头巴掌解决,长久的危机却容易蛰伏在无声的未来。

经历了一个席莲生,九十四也学会不再像个愣头青似的处处锋芒毕露。

说完了随口编的名字,九十四又在心里不得劲。

他怎么就让自己莫名其妙跟着阮玉山姓了?

诚然眼下他了解到的中原姓氏不多,可他就不能叫林四,云四,席四,甚至齐四吗?怎么一来就姓易了?

奈何话已出口,也总不能说自己突然记错了姓,容我再修改一下。

他在心里因为名字闹别扭,便更不待见这个非要问他姓名的齐且柔,进了铺子正准备随便寻个窗户或是后门溜之大吉,就听对方问:“方才我见你要买书,可是要买盂兰古卷相关?”

九十四追寻出口的目光停下了:“盂兰古卷?”

齐且柔露出一个带有歉意的笑:“门外我无意听你说要卖修习兽语的书,这世间能包罗所有奇珍异兽相关习性的书,恐怕最全的,便是盂兰古卷了??哪怕是最罕见的凶兽那罗迦,古卷中对其也有非常详细的记载。”

九十四敏锐地捕捉到了那罗迦三个字。

“哪里有卖?”他问。

齐且柔挤眼一笑:“同我来。”

“你有没有?”九十四原地不动,“若是没有,我同你去什么?”

齐且柔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我既叫你同我来,必定是有的。”

九十四问:“多少钱?”

齐且柔:“不要钱。”

九十四一挥手:“我不去。”

这个齐且柔一来就抛出那罗迦本就有刻意引诱之嫌??只要他被人怀疑是蝣人,那势必身上就会有饕餮谷的刺青,世间许多人都知道,蝣人的刺青里有那罗迦的血液,会对那罗迦感兴趣也无可厚非。

饕餮谷的驯监尚且要想方设法从他们身上榨干油水,阮玉山对他好的条件也是把他留在身边,这世上除了自己的族人之间,就没有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好事。

齐且柔笑道:“你误会我了,我此举也并非是想白做好事。倘或你随我去,见了我的书,觉得还算满意,我也是有事相求的。”

九十四问:“何事?”

“我只同你打听,不需你劳力。”齐且柔向铺子后院地的方向做了个邀请的姿势,“你待看了,确定要我的书,我再询问。”

话已至此,九十四便不?嗦,同他去了。

举凡出门在外,事事都有风险,就算在笼子里,还得每日担心受怕被屠宰,总不能因为没了阮玉山,便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九十四想,总有一天,他是要离开阮玉山独自生活的吧?

这铺面在外看只是一家普通的食肆,岂知后院却大有玄机。

院子中那个齐胸高的石墨从底部打开,便是一个幽深的暗道。

九十四站在暗道口前回头看一眼食肆,后厨大门紧闭,不知在烹饪什么东西,香气好似从门缝中都止不住地往外冒。

他问齐且柔:“这是你的店?”

齐且柔没有否认:“同朋友合伙做些小本生意。”

说完,便带头先弯腰进了暗道。

进入暗道,没走几步,齐且柔先掏出火折子,一路行走,点燃了挂壁的油灯。

“盂兰古卷这东西,传说是天字府才有的孤品,世间独一份,天子珍藏。”

齐且柔走在九十四前头,声音轻轻柔柔地传到后方。

“先太上皇仁厚,认为古卷书籍一类,应当为民所用,百姓共赏,因此曾叫不少校书郎进入天子密阁,将卷中一些不甚紧要的部分分别抄录下来,再拿去统一印刷,分册散布到民间,供人品阅。

“不过天子慎独,为防招进去的校书郎窥破卷中机密,每一位进去的人,只能被允许看到卷中指定的某一小段,摘抄完后,再拿去与旁人合册印刷。”

这暗道越走越深,越走越窄,齐且柔一直在不停地点灯,这些灯与易宅中所用不同,兴许是油不一样的缘故,九十四总是闻到一股异香。

墙壁的火光跃动着,使九十四产生似有若无的眩晕,这种眩晕的感觉让他开始不断地想起阮玉山。

“这些校书郎中,又有不少想趁此事中饱私囊的,将古卷抄录完毕,与同门核对完,回到家中凭借自己的记忆,私自将那一部分古卷复刻下来,拿去倒卖。以至于流落到民间的古卷版本庞杂,多年下来,许多都难辨真假。其实,真正的古卷,并不是书。”齐且柔停下了脚,回过头,似乎在确认九十四有没有跟上。

他忽地往后一瞥九十四,瞧见九十四踩着他影子在明亮的烛火下出神的模样,心魂一振。

甬道里安静了,九十四迟缓地将目光移到齐且柔脸上,疑惑地挑了挑眉,似在质问对方怎么不说了。

齐且柔后知后觉自己失态,低头一笑:“其实方才我就想说,公子的容貌……实在好得过于摄人。简直有些出格了。”

他语气有些带着些嗔怪:“真叫人难办。”

九十四听不出他这是夸还是怪。

齐且柔伸手在自己的袖袋中摸索,随后拿出一个锦帕,摊开来,里面包裹着一个波如蝉翼的透明袋子,像是鱼肠的材质,又或是别的什么,袋子里包着油亮亮的透明液体。

接着他拿出一把短短的匕首,抽出刀鞘时九十四慢慢往后退了一步。

齐且柔拿刀割破那个鱼肠小袋,那些油亮亮的东西便沾到刀刃上,他拿刀反复在流淌着油液的锦帕上擦拭,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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