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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会把每一次到手的食物做出最大限度的合理划分:先从小蝣人分起,保证饿肚子的小孩儿得到适当的补给后再拿剩下的部分让年长的蝣人分食。

一次斗场打下来的战利品和奖励的粮食加起来不过两三只野畜,它们在九十四手里总会变得恰好够在场二三十个人得到属于自己的一份口粮。

哪怕一口鸡血,一根鸟骨头也好,都不至于让人绝望地空着肚子熬过一个又一个夜晚。

这些别人都做不到。

饿了整整两天,再打得筋疲力尽,饥荒时求生的欲望和本能会吞没一个人的理智,早就接受自己兽化的蝣人更没有把食物大方分给别人的自制力。

只有九十四会。

自在谷中长大以来,他以一种偏执的态度捍卫着那点没人瞧得起的、属于蝣族的人格和尊严,用自己能做到的所有办法阻止他的族人变成兽性的奴隶,即便他们的处境在数百年前就已经和牲畜没有区别,他还是用一种孤勇的姿态反驳世人投射到蝣人身上的目光。

“拳头可以挥在自己人身上。但别让他们为你而死。”

百十八在十三岁那年在斗场失控险些为了食物对同族痛下杀手时,被九十四狠狠教训了一顿。当时九十四抡起拳头打得他鼻青脸肿,眼冒金星,才让饿昏头的百十八彻底长了记性。

后来回到笼子里,九十四一边把手里那只野雉最肥的鸡腿和半块生狗肉撕下来喂给百十八,一边对百十八说了这句话。

“拳头可以挥在自己人身上。但别让他们为你而死。”

说完以后九十四还是那样狡黠地对使了一个眼色:“不要变成野兽,不过可以演给他们看。”

那时刚满十三的百十八一边舔着自己被九十四揍出来的鼻血,一边接过对方递来的还带着皮毛的生鸡腿,两眼发亮地啃着生肉,对九十四不停地点头,望向九十四的双眼中满是打心底里的依赖和信服。

斗场上九十四保护过的小蝣人不计其数,他们大多听不懂九十四这些话的含义。但仍会记住他说过的每一个字。

九十四的话,即使听不懂,记住也不会有错的。

一个愿意把自己的口粮分给族人的蝣人总不会有错。

估摸着台上的贵客看得尽兴了,九十四冲进还在互殴的人堆里,先一把抓出几个打架下手最狠的,挨个给了一巴掌,扇得人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后,再解决其他下手没那么重的。

九十四的巴掌看着简单,手劲儿可不是盖的,光是单手把大他一倍体型的同族从疯了一样扎堆的人群里拉出来还不够,一掌扇过去能再把人甩出半丈远。

对于那些没那么疯狂的,他便拎出来,一脚踹地上,坐过去抓着人脖子放轻力道左右开弓,把人扇清醒就算完了。

蝣人打人没有章法,都是靠日复一日的实操和自相厮杀里赤手空拳练出来。九十四没有练武行家的那些身段手段,这是他能做到的最有效地控制局面的办法。

若是有行家将其自小规训,内外兼修,那九十四势必能将一身筋骨练得登峰造极。

可惜了,是个蝣人。

阮玉山将一切尽收眼底时,脑子里便浮现这么一句话。

是个蝣人,一切都免谈了,唯唯诺诺地等死是他们唯一的结局。

他高居看阁,起先注视着场中众蝣人为了这点果腹的口粮抢得头破血流,只是端茶不语,目光平静,后来的视线便渐渐定在了始终静默在外围的九十四身上。

阮玉山清晰地看到九十四的一举一动,看到他先是观战不动,待打架的人都耗尽了力气,再扎进人堆里,逮住一个就是一巴掌,再抓一个还是一巴掌。

巴掌的力度拿捏得很好,既不至于要命,又刚好够挨打的人没力气再往人堆里冲。

阮玉山对着那一幕不动声色地扬眉,神色变得感兴趣起来。

只是有意思的场面没进行多久,那些被扇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看清来者是九十四后便不怎么进行反抗。

直到九十四把最终抢到手的野鸡扔给身后的百重三,这一场斗兽算是即将落幕,阮玉山也收回了目光。

谷主并一众小厮侍立左右,因估摸不准阮玉山的情绪,便将视线转向场中,做欣赏姿态道:“要论精彩,往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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