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梦魇(2 / 2)
女人的眼泪有些苦涩,他的心也跟着起伏,只想着??
好可怜啊,我的女人。
不是沉溺其中,而是发了善心,安慰一下不安的娘子而已。
公叔钰本是领了小皇帝的差事去南边赈灾的,能支使他这个武夫去,一路上自然是危险重重。
可他也不是一般人,粮食银两都送到了,怎料到实在是有人恨惨了他。
都要踏入堰都地界了,不过是扶起将被惊马踩到的孩童,竟还糟了暗算。
真是胆大妄为至极。
这一遭为了兆康帝命都差点丢了,他歇一歇,总是应该的罢。
公叔钰的部下找不到他,自然仇人也发现不了。如今敌明我暗,倒是个扳回一城的好机会。不若借着傻子的身份留在一水镇暗中部署。
想到此处,公叔钰心安理得地闭上眼,任小娘子带着凉意的手按在他发胀的脑袋上,听她温声说着为他花了多少心思才从那老大夫手上学到这一手的。
不顾大病初醒尚未恢复的身体,与轩娘温存了一番,公叔钰心里熨帖,正翘着唇,直到一双冰凉的脚丫贴在他的肚子上。
从前都是这般,虽然小黑如今病着,但轩娘也未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公叔钰虽是闭着眼睛的,却能见到眼珠在不平静地转动。
他暗自磨牙,手掌抚到轩娘脚踝上的疤,像是小猫漏出有着斑斑点点的肚子,将这样的缺陷无所顾忌地展露在他眼前。
公叔钰想抱怨的,这个女人果然是把他当成一条暖脚的狗了,但如今总到了位置交换、天地颠倒的时候,她总要乖顺一些才是。
可又觉得这个女人脚指头都是玉雪可爱的,揉捻着的时候她还会像小猫一样轻轻的蹬。
暂时懒得与她计较了。
虽然看着柔弱,但轩娘到底是一家之主的,家中还有两张嘴要吃饭,她很快就又支起了面摊。头两天倒是有人嫌轩娘的面摊晦气,轩娘也不恼,只是摆了一桌热乎乎的羊汤送与行人解渴。
这对一水镇的来说是新鲜的吃食,对西北的客商而言,却又是家乡的口味。再加上价格实惠,小娘子又大方勤劳,根本挑不出错的,未过多久生意便远胜从前了。
只是轩娘子那吃软饭的傻相公不知为何又端起脸来了,惹的人有些不快。
如今公叔钰到底是成了轩娘子唯一能依靠的人,受她的优待。
出锅的第一块肉是喂到他嘴里的,叫院子里那老狗急得直打转;烧好的面汤,总是拉着他去尝,他的口味却是最重要的;走在路上总是莫名地牵起他的手,望向他的时候总是笑盈盈的。
虽是缠人的紧,可叫人干活也是不含糊的,他哪里做得惯这种事,公叔钰的手是提笔射箭,或者是拿着鞭子抽人的,哪里给小娘子洗过里衫。
每当他沉着脸撑不住的时候,小娘子就会黏黏腻腻地靠在她身侧,总轻声与他说话,好像很爱他,浆洗这件事非他不可了。
他冷着脸将事情做完,这女子还会抬着他的下巴,左右瞧上一瞧,对疆花瓣般柔软的唇准了再亲他。
总爱说些什么“最喜欢你了”、“好乖的小狗”之类的浑话,可他正装作是个傻子呢,又不好反驳她,叫人看出端倪。
柳轩娇娇亲过来地时候也不好躲开的,露馅了可不就打草惊蛇了么?
直沉着脸被亲了好几口才,才觉察到她是个爱占人便宜的小娘子。
在府中只有祖母才摸过公叔钰的脑袋,但小娘子力道不错,动作也很温柔,叫他像一只狗一样满足的躺在她的腿上,砍柴烧水的抱怨也没有了,眼里都是她在烛火下的侧脸。
但他到底是没干过什么侍候人地活计,实在是生气,便与轩娘困觉,瞧她失焦的眼瞳,舔去她的细汗,咬她圆润的肩头,确实越来越像一只狗,将堰都的事情都快要忘尽了。
不过公叔钰手下的废物还是很多的,从前有几次都阴差阳错地差点找到他。
许是想不到堰都有名的公叔小将军会沦落成一个人人可欺的傻子,硬是生生从他面前走过好几道,却是见面不相识的。
直到公叔钰趁着轩娘煮饭的时候跑出传了消息这才联系上了。
又冒冒失失地夜里跑过来,抱着他的腿直哭,一会儿说要自罚板子,一会儿说让主子受苦恨不得自己少活几年之类的,公叔钰听着烦直叫他们几个趁着夜色把柴劈了。
第二日叫柳轩见了他这般勤劳肯干,定然是对他又一番亲亲抱抱的。
轩娘这边,虽是生意有了起色,小狗依旧在身边,但近来夜里总是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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