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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手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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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轩身旁再无旁人了,她的丈夫小黑一下变得很重要。

吃饭对着他,睡觉对着他,睁眼是他,闭眼也是他。

缺乏感情像是缺乏水一样,轩娘的心有一些枯萎的叶子,在春日里也不觉得暖。

只是小黑像个小太阳一样环绕着她,叫她忽地热切地爱上了这个人。

依赖他、迫切地要同他在一起,骗自己演出十分的真切,看向他的眉眼之中温柔又眷恋。

像爱父亲、像爱姐姐,像爱一切柳轩所没有的一般,叫她停止忧惧,填补她心中的空缺,能顶着一张如常的人皮在这世上好好活。

可树木的根须一旦软弱,便再扎不进坚硬的泥土里边了。只能依附而生,汲取旁人的养料。

年轻而多愁的女人啊,惶惶然,走入了一条通向悬崖的花路。

许是有一天终将与攀附的男人一同走向地狱。

夜里,前来祭拜的人散的差不多了,烛火跳动,轩娘打气精神继续处理老爹的旧物。

不过是一杆烟,几件旧衣罢了,还多了章秀才还给轩娘的稿纸。

只是轩娘实在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一个屠夫好好的会去问字。若说阿爹是聪颖好学,但也是早早过了年纪。

好在家中是有个识字的,小娘子有心考校她的小狗。轩娘靠在小黑怀中,点着一只跳动的烛,两人的体温融成一种,翻一张他念一句。

“郑,案,族。”

与其说杀猪匠实在写字,不过说他是描画,但小黑似乎见惯了这种,无论横竖撇捺搭成什么样都能一眼认出来。

一沓稿纸似乎只是些不成章的字句,一时间也找不到其中联系。

轩娘忽地想起老爹先前说的钥匙,那被他锁起来的东西不是金银,而是一卷手札,陈旧的纸张被细线织在一处,又卷成不值钱的样子。

她头先有粗略地翻过,可惜识得字有限,只瞧着其中几页有落款的似是书信。

家中也未有旁的书籍,若是要寻一个这些字的出处,许是这一本了。

轩娘将它与其他的宝贝藏在一处,有幼时求了好久才求到的泥人、漂亮的盘扣,还有...从小黑身上掉下的玉佩。

她在翻找的时候也不免看见,那圆佩在暖黄的烛火下泛着光,洁白无暇,细润如膏脂,可以想见其价值。

这自然不是王八,巴掌大的龟背上雕刻着细密精致的纹路,中央有象征着天地人三才的三格,其外天干地支俱全,颇为精巧,似是古物。

这玉佩的主人又会是什么身份呢?

寻常人家哪里会轻易地认出不常用的字句,又是哪种人家会将箭术练至一箭入眼的水准呢?

轩娘手指点着小黑的小巴,忍不住想,他这般英俊,会不会也是定了亲的,家中有娇娘在等着他的?

小狗的东西轩娘一直有好好收着的,从前想着若是小黑找到家人,她便也少了个累赘。

可如今他成了轩娘的夫君、是日日等她归家的男子。他们的名字被写在婚书纸上,就算是说到天上,在月老那里也是连上红线了的,断不可以抛她而去才是。

轩娘原是不愿去细想的,可她不愿事情就会不发生么?

夜夜想着,总是担惊受怕的。

他会不会同阿娘一样,有一天也离她而去了。

然而他是不同的,是水上的浮木,是暗室的出口,是她心中痛症的解药。

于是女人的手抚上小黑的脸,那环佩掩在杂物之下,露出一角细腻的白,如今可是出现在他眼前了的,会不会叫他想起些什么?

小娘子眼中闪着易碎的光,试探地问他:“小黑,你...想一直同我在一起么?”

柳轩怎样这般问一只小狗呢?

“想。”小黑没有犹豫。

哪一只小狗受得了这样可怜的问询呢?只会将尾巴摇的飞快,围着主人不停的转着圈,恨不得说出千言万语来表达自己的喜欢。

小黑轻轻啄着轩娘的手,有些想将胸口破开,把他的心放在轩娘手上。

她为什么这么问?是轩娘要有别的小狗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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