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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有事瞒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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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的油灯彻夜亮着,隐隐约约透出三个人的影子。

书案上一排泛黄的纸张,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细细看来,都是一个个陌生的、潦草记录的名字、年龄和籍贯。

“慕亭云,你是不是偷懒了?”赵归梦道。

慕亭云眼下青黑,可怜他手都在微微颤抖,还拿着毛刷在一张纸上来回轻扫。书房一角,摆了个三足香炉,插着艾条,徐徐地烧着,上面悬着一根细绳,挂着几张泛黄的纸。地上是一只木桶,桶里有半桶黄木色的清亮液体,幽幽散发着柏香。

“师姐,”他抬起沉重的眼皮,声音飘忽地哭诉,“纸张做旧很慢的!我可没有偷懒。”

他望向裴珩,眼神带酸。同样都是熬了一宿,这人为什么还是如此容光焕发?甚至提着毛笔的手都还一如既往地稳。

“你以前不总说你多厉害?”赵归梦又道。

慕亭云哑了片刻,咕哝:“我爹的古籍收着也不看,我想要偷换出来,至少有好几个月的准备时间呢!”

裴珩眼尾扫过来:“王爷知道他精心收藏的古籍被你拿去当了吗?”

“当然不……”慕亭云脸上的笑戛然而止,飘忽的声音又有了两分力气,狡辩道:“你们不懂,我爹每个月才给我拨一千两,这哪够……”

他的话在赵归梦仇恨的目光中慢慢吞了回去。他不敢说这还只是现银,他还有俸禄、皇帝伯伯赏的食实封等等,虽然都归于府里公账,被父亲管着,但只要他想花钱,在外面记账就行。一千两,也只是他个人吃喝的银子。身边其他下人的月钱,都是从府里公账出。

他慢慢地把刷好的纸张递给裴珩,顾左右而言他:“裴二,我是为了偷我爹的书才练会的绝活,你这么会仿人字迹又是为了什么学的?”

裴珩轻轻地将笔搁下,将新写好的那张纸递给赵归梦,不紧不慢地说:“写字而已,还需要学么?”

字迹宛如老蛇挂树、兜里空空如也的赵归梦看着这俩人,非常地气儿不顺,眼神一转,看向案头的籍册。这就是她和裴珩的交易。

她每七日为裴珩提供续命的“解药”,裴珩要交出他从徐允则的密室里拿走的东西。

这薄薄的籍册,拿在手里没什么分量。可就是这没什么分量的几十张纸,让对方不惜以通敌叛国这样站不住脚的罪名,构陷裴家。怕裴珩不死,又继续派人追杀、下毒。

对方显然已经狗急跳墙了。不要急,好戏都在后头呢。赵归梦勾起嘲讽的笑,翻开籍册。

泛黄的纸张有些发脆,每一行蝇头小楷都记着一个人的生死。前面的字迹略显陈旧,越到后来只见油墨越亮,显然纸张虽然旧,字迹却越来越新??这是一本十多年来未曾间断的记录。

“我有个问题,一晚上没想明白。这只是半本籍册,记录的是从十年前到现在的,前半本呢?”

赵归梦手指按着的地方,有明显的撕裂痕迹。

她有些狐疑地看着裴珩,怀疑他有所保留。

被她怀疑,裴珩倒也不气,道:“我亦不知。”

慕亭云插嘴:“我还以为你无所不知呢。”

赵归梦催他:“赶紧干你的活,三天内必须干完!”三天后,她需要拿着仿本,再好好刺激刺激那群急得跳墙的狗。

她心情显然不是很好,不知是因为为籍册中这些女娘心痛,还是觉得与裴珩之间的交易她吃亏了,亦或是二者都有。赵归梦放下籍册,大步流星地又出去了。

“裴二,”慕亭云低声说:“你有没有觉得我师姐怪怪的?”

“嗯?”裴珩手中未停,似乎并未分心。

慕亭云也不在乎他的态度,压低声音,表情暧昧:“我怀疑,师姐和那个新任的大理寺少卿夏时远有说不清的关系。”

啪嗒一声,一滴墨滴在刚刚熏干的做旧纸张上。

慕亭云心痛哀怨:“裴二,你不要浪费呀,你知道我多不容易!”

裴珩眼神落在那滴墨上:“抱歉啊,亭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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