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伤风(2 / 2)
白虎木木地点头,仍伫立不动。
“还有事吗?”苏莫扬眉。
“是请军医?还是不管?”仍是死鱼眼。
“不用管,不变应万变,只是小风寒,那么大人,烧一晚不会有事。”
白虎还是不动,连同在帐里大木枝上休息的黑羽大鸟一起,两双漆黑的眼睛都平静凝视着苏莫。
“你俩看我干嘛?”苏莫皱眉不解。
“烧一晚上是没事,可您还下令要求两天内送回白於山,”白虎想到了阿翠的恳求,将麻烦的话一口气吐了个干净,“车马不停,这热度烧上三天,‘钢人’也废了。我推测他十有八九不是肉饵,但我相信您的判断超过相信自己的脑子。”
苏莫闻言皱眉更深,暗自沉思。
白虎和大鸟还是看她。
“不是,你们一直盯着我干啥?难道是我的错吗?”
“我只是把他放在木枝上吓唬一下,是他自己掉下去的……”苏莫看向大鸟,再看向白虎,越说越快,“是我给他找了匹快马,那也是他自己想早点回营啊,他也没喊停,我捂他嘴了吗?再说,我看他跑的时候还挺高兴的……这么怪的脾气……谁摸得准……”
“都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突然有了莫名的心虚,忙去翻书。
“不是将军,我没让您解释。”白虎还是常见的见啥都烦的疲惫神情,欠身拱手,“属下告退。”
草原的风十分安静,夜深了,吹得只剩星星在天上说话。
另一边营帐里的小火已经哭成了泪人。
他分不清自己现在形体的透明、共鸣的丧失是源自帐外青色的结界,还是星时本体的虚弱。
他气恼自己过于胆小,光顾着“庸人自扰”,甚至没有留意到星时发了高烧,竟任凭其闷声哭到昏厥。
此刻,他已经摸不到星时了,如同摸不到世上其他所有事物一样,由内而外的失落和孤独瞬间涌来。
想到星时被灌水呛醒,勉强睁眼瞥见自己因那军兵靠近而不自主打颤得厉害,甚至在极虚弱反噬抽筋之时,仍强行调出水刃把来人斥走,小火更是难过得心酸。
为此,还受了对方的“侮辱”,从头到身上被泼了冷水。他因力气耗尽,被泼时不过有些法力反噬间断性痛苦的抽搐,再无其他动静。
火焰般的眼泪簌簌落下,在空虚的形体上愈加明显,小火哀声道:“星时……如果我能活过今晚,我一定要替你报仇!!所有伤害过你的人我都不会原谅!一个也不放过!”
话音刚落,如同立刻有了回应般,帷帐被气势汹汹地翻起,一身影大踏步近前。许是有了之前的揣测,小火见到苏莫身着常服腰佩匕首竖眉抿嘴而来,立时吓得浑身打颤说不出话,本能地一个劲得往帐里最远处退。
见苏莫看不见自己,直奔星时,小火心里更痛,胆怯伴着焦灼出声,身子却不敢靠近一步,“别……别杀他,住手……”
好在苏莫只是把星时从摔落的积水里翻正,将其半抱回毛毯上,又用手探了头、脖子和耳朵,再摸了摸身上各处。
星时脸上因高烧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周身如同失了铁丝竹竿的皮影,无论苏莫怎样摆弄,全身只倒向一处,如同对外界失去了感知。
那人明显一叹气,又快步翻帐离开了。
小火如释重负,又奔回星时身边守着,努力想去晃醒星时,但已触不到半分,不由又大声哀嚎。
先是痛苦坠崖受了寒,再是跑马力竭吃了风,又是亲眼看着爱人远去彻底心碎,到了晚间星时就浑身疼得如要裂了一样,切肤入骨的寒凉仿佛又被丢回了雪山之巅,只有昏沉才能使他暂得安宁。
梦里,他在骑马,不过这次是缓行,行走在开满各色野花的草原,日光洒落,梦幻而美丽。
走近一片白色枝干金色叶子的树林,有人在树荫下闭目小憩,神态温和自若,像是在等他。
待看清那人容貌,双目大睁。
“苏莫!”星时惊喜出声,连忙下马,及至跑近却又停了脚步。
胸前剧烈起伏,再不敢上前。
“过来呀,怎么了?”那人因听见他的动静也睁开双眼,望着他甜甜地笑了,“你忘了?你已经不是人鱼了。难道还害怕诅咒吗?”
“嗯!不怕!”星时脸上升起红晕,猛点头,抬腿就要迈步。
却听得远远传来熟悉声音的迫切哭喊。
“星时,我求求你快醒醒,趁她没来,咱们逃吧,她要杀咱俩……我该怎么办……星时我错了……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来沛山,求求你……振作一点快醒醒……快逃……”
他眉毛紧拧,对着树下那人怯生生发问:“你……你要杀我吗?”
树荫下的那人半眯着眼仰头笑了,像是在享受美景一般,轻声答:“咱俩被血鸳连着,杀了你我还能活吗?我可没有那么傻。过来吧。”
是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个……
“嗯!”星时毫不犹豫扑到那人身上,笑着在她怀里躺了,自己卧在草地上,顺势翻身将头枕在她的膝上,换作一个十分舒适的姿势。
小火不可置信,自己的大声哀哭竟然换来了星时的甜笑,好像是做到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