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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料峭生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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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繁星明灭,耳畔虫鸣??。

顾曾甫一踏进关府,便觉气氛微妙。

所有女眷都聚在内院等她回来,可是在见到她本人时,又活像看到了鬼,霎时散了个干干净净。

关夫人隔着老远竟然对她福了福身,还有前些日子同她玩得不错的关风遥,一夕之间变得就像不认识了她一样,只眨巴着一双怯生生、水汪汪的眼睛偷偷打量她。

顾曾便明白,林霜已经同关夫人将话都讲清了。她这个顾娘子做了没几日便正式卸了任,继续做她做腻了的将军去。

顾曾一路无言地走到了小院,恰巧看到林霜正在石级前练刀。

她以一短枝为刃,刀法大开大阖,于空中带起猎猎风声,身法却甚是灵动,一动一息已全然与短枝上的残叶融为一体。

在京城的这些时日,林霜有心藏拙,已经许久没这样酣畅淋漓地松动筋骨。这一次,她舞得极为尽兴,顾曾也安静地立在一侧,凝神屏息地看着。

她一直想跟林霜好好练刀,可惜林霜总是说她身板太脆、不适合练刀,便从未好好教她,顾曾领悟的那点三脚猫的刀法全是靠猫在一侧偷看来的。

林霜落下最后一式,旋腕收势,颇为飒爽地将短枝别在了腰间,背身一敛衽,轻声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顾曾在她面前一向坦诚,第一反应是要张口告程?的黑状,可是话到了嘴边又犹豫起来,竟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的名字是如此难以启齿。

林霜见她不应声,诧异的“咦”了声,转过身来探上她的额头,语气竟有些小心翼翼:“阿曾,无妨么?脸怎么这么红?”

顾曾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锈迹斑斑,不仅不灵光,还越用越不好使。

“无事的,阿姐。”她慢吞吞地将白天发生的事一一说给了林霜听。

林霜听罢,久久不语。她最担心的事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虽然早有预感,但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已超出她的掌控能力。

囿于京城的一方小院,林霜忽然有些恍惚,君子凭心,不论是处江湖之远还是居庙堂之高,她都能怡然自得,然而一生辗转京城与西北,见惯了大风大浪,最让她眷恋的还是那个堪称苦寒的边陲小城。

相比在京城做大官,她唯一的心愿是带着妹妹回家,让她能不受牵制地好好活着,只是不知顾曾是怎么想的。

顾曾本人则是没所谓,不仅不烦恼,还整天像个没事人的该吃吃该喝喝,可她愈是这样假装满不在乎,林霜心中的愧意就愈甚。

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她最清楚她什么性情??阿曾就是一个什么事情都喜欢憋在心里的人,哪怕是明天就要被押赴刑场,她今天也能强颜欢笑地哄她开心。

林霜的心中愧疚得无法自已:“阿曾……”

“阿姐,多余的话就别再说了。”林霜一开口,顾曾就知道她要赔罪,赶忙打了个岔,“程二丢给我一件案子,事关宸王殿下,我不敢敷衍了事,你快帮我想想是怎么一回事。”

她这个阿姐什么都好,就是太不苟言笑,明明还没到火烧眉毛的那一天,何必杞人忧天呢?

她拉着林霜在石阶上坐下,将王澄颐遇害一事细针密缕地同林霜复述了一遍,见林霜边听边打呵欠、云里雾里稀里糊涂的,不由得笑出了声。

林霜向来不擅长什么人情世故,叫她帮着破案也是难为她,本来顾曾也是随意找了个话头,没真指望林霜给出什么答复,怎料林霜托着腮摇摇欲坠地听完,冷不丁来了一句:“没了?”

顾曾:“什么没了?”

林霜随意道:“凶手能在短时间内完成杀人、放血、写下血书、逃之夭夭这些事,且手法娴熟,必然有过人的本领,按理说应当不难盘查,怎么会过去了一个多月仍未结案?有何蹊跷么?”

顾曾答不上来,顿时羞惭难言。

程容与好像的确还有些重要的信息没透露给她,他本来正要说,她却落荒而逃了。此刻想来,实在是大大的不应该。

她有些生自己的气,双眼罩上了一圈不自然的郁愤之色。

林霜对她的一言一行可谓是洞若观火,缓缓道:“你有心事?往常,你断不会这般莽撞。”

她的语气中带着笃定,顾曾连辩解都不知该从何辩起,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干脆承认道:“是,阿姐,我……”

可能中了某些人的蛊。

然而她这般倨傲的人,要说出这种话不知要酝酿多久,正当她心一横准备开口时,林霜却缓缓将她的双手护在了掌心中,对她笑道:“阿曾,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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