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少年(1 / 2)
澜江在暴雨的加持下更加肆虐,绳桥如同一只滑溜溜的泥鳅,不安地扭曲着自己蜿蜒的身躯。
生死大事面前,顾曾什么都不怕,更不畏惧这绳桥,只告诫自己扶稳些。
掉进水里淹死这个死法可不怎么样,估计以后得被她帅气自刎的老爹嘲笑。可若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高低她爹也得夸她一句“英勇就义”。
就这样,不想让自己死得太难看的顾曾极其顺利地到达了对岸,而此刻,长老还在瑟瑟发抖。
他那么多年没跨过这澜江了,今日再见,竟有控制不住的眩晕之感。好在,人活了这么大岁数总不能事事都不行,仗着年轻时的底子,他总算是有惊无险地通过。
此时,顾曾已经顺了身少年人的铠甲穿好,云戈也已在一旁静候。
云戈左看右看,奇道:“坏……哥哥,不见了。”
长老:“好孩子别担心,那位少侠去搬救兵啦。”
云戈看向顾曾,心道:“姐姐,在保护他么?”
顾曾正在雨中行走如风地指挥,看得长老有些恍惚。
他清了清嗓子,正要发些多余的感慨之时,突然便被她狠狠剜了一眼。
顾将军正好郁结难舒,需要找个人撒气,喝道:“别光站着不干活,你年纪这么大就别去前线捣乱了,领着妇孺先去山里的耗子洞里避避险。”
长老立刻挺直了腰板:“是……”他这两日跟中邪了一样,这小姑娘说什么他都不得不听。
“有一点你得记住,”许是不放心,顾曾又追上来嘱咐道,“你们是全族最后的希望,若……若我们没撑住,你们便立即离开,千万别回头。你既然是长老,就有点长老的样子,少耷拉着脸一副全世界都欠你银子的模样。切忌人心不稳,切记切记。”
长老甚至没来得及应声,顾曾便拉着云戈一齐走了,留给他两个视死如归的背影,与当年傅昙和次乌并肩离开的样子如出一辙。
他突然一句话都慨叹不出来了,只觉冥冥之中万事皆有天意。
顾曾的心中其实早就乱成了几股大麻花,只是就像她嘱咐长老的那样,害怕人心不稳,只好装出一副泰山崩于面前也纹丝不动的气魄。
二人火速赶往阵前,羌人已照她所说,左右翼各一千持锋携盾的精兵,中路有将近两三千参差不齐的老弱病残。
顾曾拧了拧眉心,单手拎出个瘦猴似的小崽子:“你多大了?”
小猴不敢看她的眼睛,低着头道:“十七。”
他连个头都还没开始蹿,顾曾听了直发笑:“再胡说我这就拿你去塞敌军的炮筒,我再问一遍,多大了?”
“十……十二。”小猴差点被她吓哭。
“胡闹!”顾曾脸色遽然一变,喝道,“所有人,不到十六的,给我滚回去躲着,好好照顾你们阿娘,大人的事情长大了再来掺和。”
云戈愣了一下,垂头丧气道:“姐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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