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保护她(2 / 2)
江步月的脚步停住了。
墨色华服衣襟的丝线里,未涤清的血渍,印证着身后少女的狂妄。
“那是吾的兄长。”
他俯下身来,冰冷的手指如大火逃生夜那晚一般,再次覆上她的下颌。
“兄长?”顾清澄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
“您的兄长,不就是您归国的第一道关隘么?”
江步月的手指修长而有力,她的下巴被迫抬起,印出红痕。
但她的眼神却不再如赵三娘般娇羞,反倒充满了讥讽。
“殿下今日穿着兄长的衣服,倒真与他有了三分相似。”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她在激怒他。
江步月笑了,眉尾绷直的弧度,慢慢地舒缓下来。
“你忘了自己的处境。”
“你在求吾。”
“小七,还是七杀?”
空气里一直紧绷着的那根看不见的丝线,终于断了。
“只要殿下给我时间。”
“我能站起来,就能杀人。”
他松开了捏着顾清澄下颌的手,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交易不是这么做的。”
“你在拿已经失去的东西,和吾谈。”
“经脉尽断的七杀,没有价值。”
顾清澄神色未变,只是看着他,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其上伤痕透骨,是那日中毒后与赵三娘打斗时留下的。
“这只手,杀了赵三娘。”
她未等他开口,抬起另一只手:
“这双手,杀了陈公公。”
她的眼里泛起猎人的野性:
“您初次见我时,我已经脉寸断。”
“可他们还是死了。”
她承认了,陈公公之死全是她的手笔,这意味着江步月身上的脏水,有她一半。
他或许被激怒,轻易地抹杀她,那她的死将毫无价值,但这些都无妨。
她在赌。
她深谙江步月的站位与局势,便知他看的不止是眼前的这几步。
她赌江步月,是她的同类。
顶级的猎人都会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她,是最好的猎物。
哪怕是筋脉寸断,依旧能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咬断敌人的喉咙。
江步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良久,握住了她那只没有伤痕的右手。
就像那日逃生,他轻轻一拽,就把她拉上马车一样。
他的手清瘦而有力,但这次多了几分她是公主时,曾熟悉的温度。
他是从小在异国长大的质子,身上永远带着淡淡的、温柔隐忍的疏离,令北霖国尊贵的少女曾忍不住在黑夜里,幻想着永远将他占为己有。
她看着他腰畔的红色双鱼结,想起了那个被孟沉璧铰烂的香囊。
抽去了金线,剩下的不过是几片破布罢了。
倒不如这普普通通的双鱼结,安详地垂在他的腰畔。
金线,终归是栓不住人的身份。
他是即将归国的皇子,她是筋脉尽断的七杀。
“吾可以陪你赌。”
他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只是眼前,没有贸然出手的必要。”
他言下之意很清楚,顾清澄不仅没有给他提供任何价值,还让他深陷了避子汤的丑闻,这份账,总要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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