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烦闷(2 / 2)
她那时就已经得知,她不能踏出这殿。
阿瑶叹了口气,膝头的绢子被绞出深深的褶:“您看这帐子上的金线,是苏州府贡的十二色缠枝莲。这般好东西,也就只有皇上……”她忽然住了口,看着乔瑾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角上的蟠龙纹,那是昨夜君景珩亲手替她盖被时留下的折痕。
殿角铜漏滴答作响,乔瑾忽然转头,目光落在阿瑶发间那片梨花上:“听说你腊月就能出宫了?”她唇角扬起的弧度有些生硬,像刻意掰开来的,“出宫后...可想去江南看看?听说扬州的琼花...”
“我要嫁人了。”阿瑶突然打断她,耳尖飞起薄红。
见乔瑾怔住,她低头绞着绢子,玉坠子在膝头晃出细碎的光:“是老家的猎户,去年托人带信来的。他说已攒够了聘礼,就等我回去盖三间瓦房...”声音渐渐轻得像飘落的梨花,却在提到“瓦房”时,眼里亮起细碎的光。
乔瑾猛地抓住她的手,掌心的薄茧擦过阿瑶腕间银铃:“何时定的亲事?怎么从未听你说过?”
她望着对方腕上那圈红痕??是前日替她煎药时被药罐烫的,忽然想起年前雪夜,阿瑶抱着暖炉陪她守夜,说将来要在檐下挂一排银铃,这样推门时就能听见风的声音。
阿瑶任她握着自己的手,感受着对方指尖的温度:“上月家书说的。他...他姓陈,家里养了几十只山羊,还有棵老杏树,春天会开好多花。”说到这里,她忽然笑了,眼尾弯成月牙,“等我出宫后,你若能...若能得空,我带你去看杏花好不好?”
窗外的海棠又落了几片花瓣,正掉在阿瑶发间那片梨花上。
乔瑾望着她发间交叠的红白,忽然想起初见时那个在宫墙下追蝴蝶的小宫女,那时她鬓角沾着的,也是这样的春日花影。
乔瑾指尖摩挲着被角上的缠枝纹,唇角扯出的弧度比窗外垂落的海棠还要单薄:“若真有那么一日??”话音未落便被风卷散了尾音,她望着阿瑶发间那片即将凋零的梨花,恐怕这一日也很难。
阿瑶望着她眼底未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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