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大势鬼七(1 / 2)
冷。
罗刹是被冷醒的。
好似做了一夜长长的美梦。
又在最后关头,被人淋了一盆寒彻骨的冷水。
所以准确来说,他是被吓醒的。
醒时,他身处客舍,身上全无布衾。
倒是一旁的朱砂裹得严严实实。
自从与朱砂结契,他时不时总会梦回汴州。
梦到朱砂装可怜哄骗他成亲,又在洞房花烛夜,无情地与他结下人鬼契。
人鬼契,人鬼契。
人为主,鬼为奴。
此契一旦结成,鬼便是人的奴隶,一辈子为人所驱使。
纵使死亡,也无法将人鬼契解开。
那道契约。
会生生世世束缚鬼,直到鬼死之日。
不过……
罗刹猛然发觉不对。
昨夜他引来天雷杀死商戚后,被朱砂带去一间暗房。
之后,朱砂离开,一个神秘人进房。
他还记得,他的眼耳口鼻都流血不止。
思及此,他赶忙下床,拿出朱砂的铜镜照了又照。
奇怪的是。
他的脸,此刻无半点血污:“怪了,我难道在做梦?”
床上的朱砂听见他一惊一乍的说话声,气得将枕边的襦衫团成一团砸向他:“一大早你发什么疯!”
罗刹回头盯着朱砂,女子因为动怒,裹身的罗纱从双肩滑落,露出穿在最里面的青绿诃子。
想起昨夜被他压在身下的女子。
罗刹别开脸,心怦怦狂跳,脸上的绯色红晕烧至耳边。
“你脸红什么?”
“没……什么。”
朱砂冷哼一声,继续躺下睡觉。
罗刹蹑手蹑脚爬上床,思来想去,还是开口问道:“朱砂,我们怎么回来的?我记得你把我带去一间宅子,我失控亲了你……”
朱砂被他连番打扰,回身一巴掌拍到他的脸上:“怪不得你昨夜做梦一直傻笑,原是做了见不得人的春梦!”
“我没做梦!”罗刹捂着被打的左脸,“真的,我还引天雷杀了商戚。”
闻言,朱砂一脚踹他下床,无语道:“还说没做梦!引雷术是上古秘术,你那点修为,怎么可能引来天雷?昨夜你打倒商戚,我用符纸定住他。将他交给官差后,我们便走了,你难道全忘了?”
罗刹见她不信,立马掐诀结印。
但来回试了几次,双手却空空如也。
朱砂看他来回摊手,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大笑。
罗刹神色迷茫,手足无措地捏着衣角。
还有一个法子,可以证明他昨夜没有做梦,那便是朱砂。
他昨夜在朱砂的胸口又亲又咬,定会留下痕迹。
只要查看她的胸口,便能证明他没有做梦。
床上的朱砂笑得脸色发红,罗刹张嘴几次,始终没有说出口。
梦中商戚临死前说的那句“符?”,让他心生恐惧。
他怕朱砂的胸口真的有痕迹,他怕朱砂其实在利用他。
午后,两人出发回长安。
罗刹先一步下楼,发现门外全是手持太一道令牌的男女。
抬头一看匾额,明晃晃四个大字:太一客舍。
合着,他这几日和一群道士住在一起?
等朱砂下楼,罗刹挪到她身边抱怨:“朱砂,我虽装得像人,但我实则是鬼。你下回能否顾及点我的身份,少把我带去太一道的据点。”
朱砂白眼一翻,与他算起账来:“普通客舍,一日一百文。太一客舍,三日才一百文。我俩的日子拮据,能省则省。放心,他们全是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罗刹不情不愿应好,正欲追问赏金,余光却瞥见萧律带着官差正匆匆赶来。
他定睛一看,那群官差的身后,有一个槛车。
而车中之人,额间贴符,赫然是了元。
罗刹疑惑间,萧律已近在眼前,先是拱手道喜:“恭喜师姐擒获恶鬼商戚。此鬼已招供,言他出自希恶鬼一族,有几个同族藏在洛州。我与师兄打算今日出发,将他押去长安。”
眉梢上扬,朱砂抱着手好不得意:“你啊,就是做事太死板,不知变通。待我有空,定要好好教教你捉鬼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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