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花开自有时(1 / 2)
第十六章花开自有时
(蔻燎)
未时至,凌迟起。
落花啼和花辞树在落英缤纷给手背搽完药,急急忙忙去看凌迟的时候,花落知多少的菜市场中心已经挤满了攒动的人头,无处下脚。
警世司安排的刽子手撑着一弯曲的薄刀,对着木桩上死寂的龙鳞人剐肉。
刀一进,腕一翻,一沓血糊拉滋的灰黄肉片如刀削面似的掉了下来。
龙鳞人躯干和四肢全部缝了死人的皮屑,被刽子手从肚子开始剐,直剐到手臂大腿,面积大的人皮很快就割了下来,一点一点扔在地上,半刻不到就堆了矮矮的小山。
那些死者的亲人也分不清哪一块是自家人的肉,只得拼了命地哄抢,方便届时尸体下葬能多些完整的地方。
遍体鳞伤,遍体腥血。
木桩上的龙鳞人自未时至申时,被硬生生剥得像从血海里捞出,湿淋淋,红通通,与怪物鬼魅无异。
刽子手去卸他脸上的皮屑之时,久坐在远处的落花啼心腑撕裂般刺痛,目眦欲裂,十指扣死,指尖戳入自己柔软的掌心,压出深印。
她在龙鳞人皮屑之下的原脸上看见了她此生难忘的东西。
毒疮。
黑紫色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毒疮。
为何龙鳞人的脸上会长着和花-径深一模一样的毒疮?
落花啼不知所措,目光游弋在龙鳞人的四肢上,果然都生了大小不同的斑驳毒疮,只不过被刽子手割掉皮屑的时候血水染脏了皮肤颜色,障眼法般叫人忽略了。
拍案而起,落花啼拔高了喉音,“住手!”
谁知在她喊出住手的当儿,一道陌生的男音叠着她的嗓子一起叫道,“住手!”
间不容发,宛如蝗虫密雨,数百根银针避无可避地刺入刽子手的身体,刽子手不及惨叫,轰隆一声,倒地不起,保持着举刀的姿势,硬得像一块铁板。
三名乌鸦似的黑衣人蒙面奔蹿而来,不知从哪座高楼跳下,三下五除二砍掉龙鳞人身上的绳子,抱着人就点地踏檐,“跃鲤,忍一忍,忍一忍!”
“……唔……”
失血过多的跃鲤遭受了非人的凌迟竟还有一口气,听见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回应道,“爹……我,我才是龙,对不对?为什么他们要害我?”
抱着跃鲤的黑衣人不置一词,领着另外二人欲逃,远处不合时宜地又来了一波人,正面堵死了去路。
后面来的两人,皆是一袭黑白两色的斗篷,脸扣黑白阴阳八卦的面具。他们抽刀截住三位黑衣人,一群人乒乒乓乓在房顶上打得热火朝天,刀剑铿锵,不分上下。
双方打斗,纷纷往死里揍,衣袍浮卷,血泼眼眸,惊心动魄。
为首的黑衣人抬臂一挡黑白斗篷人的刀,眼神一使,其他两个黑衣人甩手一扔,银光飒飒的针雨密密扫来,气势如虹。
黑白斗篷人一同舞着斗篷击落毒针,再一探去,黑衣人们已掳着跃鲤逃之夭夭,不着痕迹。
他们也不敢逗留,提步运功,身轻如燕地翻身下楼。
此时入鞘忙不迭率领一群曲兵和警世司的人,兵分两路进行包抄,快步追去。
行刑的场面一度乱得人仰马翻,一塌糊涂,老百姓惊叫连连,慌忙四散。
何时见过此等精彩的搏斗,落花啼张口结舌,狐疑道,“跃鲤,那龙鳞人有名字,他还真有爹,那为什么他的爹一开始不在身边呢……随他去吧,凌迟成那样大抵也活不了。”
可是,跃鲤的毒疮怎么跟花-径深长得相同,他和花-径深到底有什么关系。
花-径深,你目下在何处?你的毒疮好些了吗?
你多久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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