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 2)
洛希最终还是跟着神父走进了教堂。
这里的布置和他上次来的时候并无分别,只不过有些部分有烟熏过的痕迹,显得这里更加古老破败。但皎白的月色透过彩窗玻璃,在发黄的墙面上映下万花筒一样绚丽的光点,确是让这里的氛围大不相同。
布莱德的行动很敏捷,要不是依旧要依靠盲杖,他简直要怀疑对方并没有视力问题。
但谁又说的准呢?纽约还有一位很可能是盲人的超级英雄呢。
走到中殿那一排排的椅子处的时候,这位神父示意他坐下。洛希今天穿的是黑色的羊毛大衣,里面搭了深色带帽卫衣,从先前开始帽子就一直戴着,在夜色中几乎彻底笼罩住他的五官。坐下后,衣服的长后摆权且当了坐垫,隔开长椅传递来的寒意。
这位盲人牧师摸索着坐在他旁边,手杖倚靠在长椅上。他手平放在膝盖上,显得格外庄重。
“说起来,问您一个问题,您相信上帝吗?”
“我从来没信过教。”洛希回答道。
“为什么?”
为什么?洛希不知道答案。他的确对上帝不以为意。
“因为……”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但将要出口的时候,又消散于无形之中。
这就是他这一段时间以来时常面对的。有很多事情在某一瞬间自记忆之海中上浮,却又像破碎的玻璃折射出的光彩那样,转眼便无法捕捉。于是他只是沉默,包括对义警们。
你不能逃避,永远也无法逃离。那个声音又在耳边低语。
他抬头看向教堂的彩绘玻璃窗,上面用马赛克艺术的形式构建出了圣母子的画像。于是他又想起来在梦境里的那一场战斗,那个被异化的抱着孩子的女人。
神父并不强迫他回答。良久的沉默沁入这夜间寒冷的空气里,近似冻结。
“唉。一切要从在两个月前说起,或者更早,我开始察觉到教堂的异样。”他缓缓道来,语气类似颂念。“有不属于这里的人混了进来。我眼睛瞎了,但心里对一切门清。可惜我只是个瞎子,我改变不了什么,我甚至很难去报案,我没法去收集证据。”
“他们,在宣扬一些东西,挂着上帝的名字,但本质大不相同。”
“也是差不多那时候,依芮丝?霍普第一次来找我告解。”
“她说,她的孩子很可能只能引产了,这违反了天主教不能堕胎的原则。但是,不这样做,她就只能去死。”
所以,当初依芮丝所面临的不止是生死存亡本身,还有生命与信仰的冲突。上帝会故意让她去死吗?她终于是想不明白了。
“然后,他们过来了。他们安慰她,别担心,你和你的孩子都会没事的,只要献出信仰,对‘神’的信仰。”
“那时候我就该阻止的,就像我早在他出走前就该阻止他那样。”
神父攥紧衣服,在上面留下鲜明的褶皱。他在颤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痛苦。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