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一地稀碎(2 / 2)
当天晚上,她挂在堂屋的房梁上,上吊自杀了。
早起喂猪的舅母魂都吓没了,躺在床上三个月都爬不起身。
接到通知的爸爸,赶去舅公家,拦着尸体不让出堂屋,逼着舅公一家吐出了两万块钱,这才把尸体拖走。
他直接把奶奶的尸体运到学校门口,哭天抢地,骂学校不由分说开除了他,逼死了家里的老母亲,简直是没有人性。
学校的开除流程很正规,找不出纰漏,但为了息事宁人,还是出于人道主义赔了鹿家两万块钱,并答应解决鹿南的小学就读问题。
那一年,奶奶把房子卖了六万。
五年后,奶奶又用自己的命换来了四万。
可清江市的房子已经由原来的每平米八百元涨到了二千二。
家里再也买不起房子。
从此以后,他们一家四口,居无定所。
长大后,鹿南有时也会想起奶奶。
鹿南虽然一直不喜欢她,但不得不承认,她是条汉子。
她曾说过,会回乡下等死,就真的去了。
她说到做到。
后来,每次鹿振宇考得差,被爸妈骂,他就会骑在鹿南身上,打她:“你分比我高,是因为你学校好,这是我奶用命换来的,你个害人精,害死了我奶。凭什么你能去那读书,凭什么我就只能在垃圾学校!”
鹿振宇很胖,压得她喘不过气。
其实不用鹿振宇提醒,她也知道。
本来,她是没有资格,在师范附小读书的。
.
季茗风来了没几天,鹿南就失去了教室的中午独享权。
那天,她拎着包子回教室,头一次发现里面有人还吓了一跳,等看清楚是季茗风,她站在门口踌躇了半天,最后还是磨磨蹭蹭地回到自己座位。
外面太晒,她没地方可去。
她走路很轻,但不可能一点声响都没,可季茗风趴在桌上头也没抬,像是睡着了。
鹿南坐下来,捏着包子慢慢啃,有些局促不安。
一会儿想他为什么还在教室,一会儿又担心等下怎么相处。
从开学到现在,除了收卷子交作业,他俩私底下还没说过话。
她把包子都啃完了,身后还没动静。
敌暗我明,如坐针毡,她手撑了会儿脑袋,干脆也趴下,枕着自己的臂弯,盯着天花板发呆。
头顶上的电风扇“咣当咣当”地摇晃着,她想着:万一他醒了,我就闭上眼睛装睡觉。
装着装着,鹿南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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