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虚惊(2 / 2)
烛光灭了大半,只剩下星星点点,照出人影些许轮廓。打更人的梆子声忽然响起,三更天的更鼓在窗台上撞出颤悠悠的尾韵,似他一路走来的孤凉和隐忍。他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喉间的绸带,仿佛这截素帛是他最后的护身符。
伯父会收留他吗?江南有他的归宿吗?明知前途未卜,他却没有退路,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鼓励自己,司南,不要怕!司南,你可以的!司南,往前走!
清晨,平安从睡梦里醒来,起身一看,司南已经不在房间里了,连同他的行李也都不见了。高手啊,开门离开我居然都不知道。
忽然想起了什么,平安赶忙把椅子挪开,进屋查看。少爷在,行李包袱查了两遍都没少。没绑少爷,没偷财物,自己怀里的银票也都在,他到底是拿了点什么呢?
平安仔细回忆着,明明记得昨晚发生了一件非常惊心动魄的事情,怎么好像是谁编了个故事似的有些不真实呢。如果不是桌子上摆着两个酒杯,那个叫司南的书生,就跟没这个人来过一样。
不对,屋里多了只鸽子,鸽子还在,这是留下的眼线吗?什么时候飞?什么时候再掉下来?
平安找了根绳子拴住了鸽子的一只脚。
林昊泽醒来得知司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急忙催促平安快点收拾,“都说了今天坐马车一起走,怎么就跟演话本子一样呢,非得这么戏剧性才有意思吗。”
客栈的伙计来帮他们搬东西,告诉他们一早有个书生留言,说他先行一步,有缘再见。
“再见还用缘分吗,有马车就够了。”林昊泽坐进马车里,把帘子都掀开,跟车夫说,“今天我们就赶路要紧,直奔杭州,路上若见有步行的白衣书生,你就大声喊司南。”
车夫不知道原因,只是心里纳闷,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不一样,昨天还是自己玩,今天就要让他带着路人一起玩,看在银两的份上,你咋高兴咱就咋玩。
出城十里,天地豁然开阔。官道两侧阡陌纵横如棋盘,春水漫过田埂,远处临水而筑的村落白墙斑驳,炊烟从马头墙后袅袅升起。
“月儿也不知如何了。”林昊泽昨晚梦见了月儿,婆娑着一张泪眼,远远地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醒来心疼得要命,他的妹妹从来没有这样过。
“二小姐吉人天相,必然不会有事,明后天咱们就能见到了。”
“以后我游历天下,一定会带上她,我不能把她留在家里。”
少爷你省省吧,护卫就在咱后面跟着呢,走到杭州也是回家。
车夫是个直性子,看见有行人就大喊司南,尤其是书生模样的,更是要多喊几遍。多数人看一眼不再理会,也有那么少数人,会说上一嘴,问上一问。
“你的司南掉了吗?”
“司南是指方向的,我出门不带。”
“你这是喊镖吗?哪的镖局啊叫司南。”
“对,这是官道,直着走肯定是往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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