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人间万事何时了?其五(2 / 2)
“二师兄……”沉樾素来温柔,钟滟从未见过他这副暴戾模样,一时吓得都傻了,眼眶骤然湿润一片,哀哀道:“我的手好痛……”
沉樾回过神来,见少女莹白的手腕间被他握出那抹刺目红痕,心疼得近乎窒息,六神无主间仓促放开了手,道歉道:“对不起,我……”
少女却再次决绝转身,风一样地转身跑到一片白衣之后。
沉樾目光剧震,眼睁睁地看着钟滟一头撞进师父的怀里,被他松松揽着,埋头呜咽不止。
沉玉端着盘饺子,自林维清身后快步跟来,挡在他面前遮住了所有景象,面色肃然训道:“阿樾,大过年的就欺负师妹,你是皮痒了?”
沉樾直接无视了沉玉使来的眼色,只想去看钟滟究竟如何了,谁知他还未闪过沉玉碍事的身影,就被一道气劲凌空击飞出去,直直撞在山石之间,五脏震动,气血翻涌,骤然失去了意识。
沉樾被罚禁闭三日,出思过居时,却再也没有等在门外嘘寒问暖的师妹。
少年目下一片青黑,衣衫凌乱狼狈,抬腿迈出矮小的门栏时,却一眼望到正负手等在院外的林维清。
一身白衣完璧无瑕,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便似一副山川水墨,皑如山上雪,皎若云中月。
沉玉咬牙,指尖下意识用力嵌入掌心,带来丝丝麻木的痛楚。他整了整衣襟,再抬步时已是仪态完美的翩翩少年,躬身端肃一礼:“师父。”
林维清转身,目光复杂地扫过仍是一脸倔强的弟子,浅声道:“滟儿吓坏了,你行事可还有半点分寸?”
听闻钟滟的消息,沉樾努力撑出的沉稳妥帖瞬间碎了一地,满脸自责地双膝跪下,悔恨道:“都怪我那日一时情迷昏了头,师父,您帮我跟师妹说说……”
林维清目现严厉,冷声斥道:“季沉樾,你还记得你是为了什么来云山的?为师教了你这么多年,就教得你仗着蛮力欺负师妹?!你可还有半分云山弟子该有的志气!”
沉樾深深地低下头,沉默良久,方端正了跪姿,低声答道:“学第一等功法,创第一等功业。除奸扶弱,荡世间不平,还四宇之清明。”
林维清浅叹一声,缓下语气:“你还记得便好。如今你已突破了浑天四重,按例,也可以下山游历了。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便出发罢。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洗一洗你那满心的执拗。”
沉樾伏在地上,吸了口冬日雪后泥土的潮湿气息,仿佛从一场荒唐大梦中醒了过来,恭声应道:“是。”
是夜,少年背着包袱跑到初昀阁的窗外,偷听了许久内室动静,才鼓起勇气敲了敲,道别道:“滟儿,师兄下山游历去了。待我回来,一定给你带好多萤火虫……那日都是师兄的不是,师兄再也不敢了,你就别生师兄的气了,好不好?”
语罢也不敢等待回应,便一阵风似地走了。
钟滟的意识附在沉樾的玉佩之上,走马灯般地随他走过了千山万水,横霜剑所出之地,无恶不平,无乱不息。
只是不管沉樾走了多远,每旬总会不厌其烦地修书云山,向沉玉询问师妹的消息。
沉玉的回信一月一封,向来稳定,絮絮普通日常,也能将少年看得眉眼舒展,欣喜许久。只是中途不知何故停了一月,随后又续来如常。
沉樾只当师兄事忙,也未在意,直到平地惊雷,收到了钟滟被囚洗清池的噩耗,才赶回云山。匆匆一面后,又马不停蹄地杀向蜀地,凭一己之力几乎将根植于江陵的天鹰堂搅了个天翻地覆。
少年右肩、左腿、胸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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