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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拨云见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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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好个忠心的老匹夫!”

殿中老者点头伏地,浑身抖似筛糠,再不敢发一言。

饶是隔得远,裴定柔也被吓得一激灵。

她还从未见过阿耶发这么大的火。

裴定柔拽着裙子,跨过殿门槛便停在了那里。

裴朝朝妹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她这才绕过跪在殿中的人,往阿兄身边走。

只是经过之时,不免瞧了一眼那老者。

那下跪的老人,满头华发,头黏在地上一般,不敢稍抬分毫,身子蜷缩战栗着。

看着可怜兮兮的,不知是因何罪受到皇帝诘问怒骂。

他身上穿的是一件素简的灰绿色?衫,形制普通,用料更是稀松寻常。

平头百姓都穿得的款式。

粗布包袱斜跨在背后,愈发显得人拱肩缩背。

裴朝见妹妹靠过来,不由得将人往身后带了半步。

裴定柔疑惑看他:“阿兄,怎么了?”

“无妨,万事有父亲和阿兄在这里。”

说罢,他拍了拍妹妹的肩膀。

似乎是在提前向她宣告着什么。

裴定柔不明就里,心口忐忑更甚,怔了几息才默默点了头。

裴?强忍激涌的怒火,见韩赴到了,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他遏制住不断升腾的愤怒,长吁一气:“你们先坐。”

望着父亲愈发凛然的神色,裴定柔随兄长同座一案。

韩赴也顺势坐下。

“王真。”

一旁的王总管连声应是,却听皇帝吩咐道:“去把人带来,朕要听她亲口说。”

纵然证据在前,他仍不愿相信。

“老奴知道分寸,圣人先消消气,当心身子。”

裴?抚膺长叹,看了看殿内那瑟缩的身影,沉声道:“你自诩耿介,竟也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情。”

“任妨,你自己说说该当何罪?”

“任妨”这个名字,裴定柔听过一二次。

记忆中阿耶提起过,似乎是工部哪个官员。

既是官员,为何不着官服呢?

阿耶素来敬重老臣,对朝中年长且又德高望重的臣子,一向是态度温和亲厚,关怀体恤有加。譬如赵?大人一类的年迈朝臣,在裴?面前也是免行叩拜礼的。

这位任大人显然已过花甲之年,须发皆白,若不是犯下天大的过错,阿耶也不至于如此急言令色。

听皇帝发问,任妨惶恐,脑袋在地上又是重重一磕:“任由圣人发落。”

他原不过为作报答提携之恩,才遮住眼睛,糊涂行事一遭,不成想竟酿成塌天大祸,险些致使东晟江山受损。

听皇帝陈清后况,任妨已然是满身冷汗,后悔不迭。

身为人臣,纵然并非蓄意参与,到底为这事出了力。

因此,今日不论被如何发落,自己都是罪有应得,万死难赎。

唯有一处可惜。

想他任妨坚守清廉正直,克己复礼,不涉贪墨腐乱而修了一世的纯臣名声,自此毁于一旦。

悲哉,悲哉。

想到身后或受世人唾骂,为人所不齿,甚至会留下叛国恶名,任妨心中难过,一时间竟呜呜哭了起来。

六十多岁的人,已是风烛残年的老态,哭起来如同拉动破败的风箱一般脱力,叫人闻之不忍。

一时间,殿内静谧无声,唯听他嗡嗡哭着。

良久,裴?道:“你在工部任职年久,虽无才干,行事古板,好在厚道正直,朕一直认为你是个纯臣。”

“谁知也这般糊涂,毁了半生清誉,也陷入这构陷迫害的算计里。”

……

自从司宝司鉴定二玉同源,他便有了个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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