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其中蹊跷(1 / 2)
裴定柔抬手,用袖子将脸上的泪水拭干,也不管是否有人跟着,转身就往回走。
到底还是心软,裴朝吩咐道:“天黑夜深,多点几盏宫灯伴公主回去。”
说罢,那候在长廊的宫人便提着灯行过来,环绕着裴定柔。
灯光的簇拥下,她那失意的模样愈发清晰。
没有过多留恋,裴定柔就这么往东宫外头走。
裴朝叹了口气,望向一旁的韩赴:“有劳韩将军护送一程。”
韩赴应允,亦是转身离去。
出正殿后,恰逢姜花宜往里走。
“公主……”她正要打招呼,却见裴定柔直冲冲往外走,根本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
再转头看向裴朝,心中便明了几分。
“公主可是同殿下置气了?”
裴朝摇了摇头,皱眉道:“不让人放心。”
姜花宜见状,挽住他的胳膊,柔声劝道:“公主是圣人的掌上明珠,自幼千宠万爱,有些脾气也是正常的,殿下莫要生气。”
“是父亲同我把年年惯坏了,纵得她如此。”
她笑意盈盈,朝郎君道:“殿下还没用晚膳,稍后想必还要看卷宗奏疏,妾命厨房备了些菜肴,好歹吃一些。”
“嗯。”
裴朝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前门,思绪杂乱。
回宫路上,众人皆敛声屏气,不敢多言。
两个侍女跟在裴定柔身后,见她边走边掉眼泪,一时也不知道应当如何劝。
走了一段,闲云终是按捺不住,开了口:“公主……韩小将军还跟在后头呢。”
“怕什么,反正方才都叫他瞧见了。”
阿兄方才动气,那样责备自己,不过爬个墙,如同犯了天大的过失一般,要她立刻低头认罪。
素日温和的兄长,竟这样责备自己。
讨厌阿兄!最讨厌阿兄了!
裴定柔抹了把眼泪,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站定,这猝不及防的一停,身后的闲云同散雪险些撞上她。
回头见韩赴在十步之外,便朝他道:“韩赴。”
“嗯?”
韩赴见她仍在淌泪,不禁皱眉。
不就是被兄长训了一顿,他方才站在外头听了七七八八。
裴朝虽是生气,但仍旧是耐着性子在同她讲话。
又没打又没骂,最多是声音大了些。
更何况是她有错失在先。
至于委屈成这样吗?
这也就是她有个依仗着的身份,若换做是在军营中,行出格之举的人,最轻也该挨三十军棍,打得人皮开肉绽。
即便是自己,幼时犯了错被父亲责罚,最低也是要打几十板子,在榻上躺半个月。
可见她是自幼被娇宠惯了,稍重些的话都承不起。
看来皇帝和太子的担心属实是有道理,像她这样的女子,呆在闺阁帷幔中做个承蜜的罐子便是,何苦非要往外头跑。
其实若要提防她出宫,不如干脆叫她出一次宫,尝到外头生活的一点点苦,想必就会打道回府,再也不会有什么往外跑的新鲜念头了。
韩赴神色稍动,人立在那里,劲瘦的身量,被月光勾勒,三五笔在地上印成一道狭长的影子。
裴定柔没有注意到这人的神色变化,低着脑袋往前走了几步,到他面前,嘟嘟囔囔:“先前同你说的事,还是作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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