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2 / 2)
不可能,他身上必然有一些后遗症引起的病变,会危害到肉//体或者神经,他不可能完全没事,到底是什么呢?
麋因忽然抬头,正巧和漂浮在空中的一枚电子蝇眼对视,她通过镜头和詹白宇完成了一个对视,惊恐的表情里含着一些机敏。她抿起泡得发白嘴唇,压抑住自己哆哆嗦嗦的颤抖,开口对着他说:“我有话对你说,见一面。”
詹白宇似乎犹豫了片刻,传声虫从他背后探出,麋因感觉自己头顶,仿佛他的声音通过广播在整个场馆上空响起:“有话现在说。”
麋因哆嗦了两下,自己的左手掐住右手腕,低迷地开口:“其实,夏娃后裔这一重身份不仅让你痛苦,也让我很痛苦,这层身份没有带给我多少好处,反而让我的生活……可以说……生不如死。”
“等一下!”詹白宇忽然打断了她,并且用命令的口吻说,“转过来,把正脸对着镜头,我要看清楚你的表情!”
麋因故意装作在寻找镜头的模样,她的懵懂和笨拙一下子惹怒了詹白宇,惹得他没来由地大吼大叫,“我叫你看镜头!对准我……算了,你过来,跟着发光的标记,马上!”
麋因一抬头忽然发现,原本乖顺地趴在水箱内壁上的那些迷走蝶,正在轻微扇合着翅膀,离自己最近的那一只黄褐色的翅膀上浮现出一枚散发星光之色的箭头图案,标志着往上的方向。外面的那些象限蜂群的嗡嗡声也瞬间扫清,让开了一块空间,允许麋因通过。
她慢吞吞爬上悬梯,拖动着自己已经冻僵了的身体,好不容易钻出来水箱,在新年寒冬的冷风里瑟瑟发抖。
又一枚迷走蝶在她不远处闪烁着标记,箭头的方向指着前方建筑场馆。现在收容中心的外形已经变了,枯枝败叶堆积满了每一个角落,也不知道是它原本如此,还是詹白宇故意用幻觉编织出来一副末世风格。
走道上的花砖都破碎了,沿路两旁有光秃秃的接骨木枝干,形状仿佛鬼手,朝着天空扭曲攀援伸展。正门的入口变成了魔鬼张开的巨口,四周气氛更像间精装修的鬼屋,有一股廉价塑料味的人造惊悚感。
麋因反而不那么怕了,可能是因为看到了对方骨子里隐藏的幼稚一面。她拉开一扇纯黑色帷幕遮蔽起来的空间,又回到了詹白宇面前。这里大概是他的核心私密空间,不再有那些玻璃罩子和展示台,充满更多的生活气息。地上还坐着或趴着麋因的小伙伴,她扫视过忧心忡忡的靳京,径直把目光钉在詹白宇脸上,对着他说:“你已经赢了……”
“那当然。”他当仁不让地赶紧把胜利认下,迫不及待地回到刚才中断的话题,“你还没说完呢,你说你活得生不如死,仔细说说,你是怎么生不如死的?我就要听那个!”
麋因又抿起嘴唇,但这回她却换了个话题,“我知道你在设计新的机甲,你不是想通过我打败夏娃的御虫女王号吗?如果我们死了,一时就没有合适的驾驶员和机械师能驾驭御虫女王号,你的机甲就缺少对手了呀。”
詹白宇非常不满,没有着落的怒气甚至让他到了失控的地步,他直接冲上来攥住了麋因前襟,揪扯着她摇晃,“我不想听这个!说你是怎么生不如死的!我要听你说自己的痛苦!!”
麋因像一片枯叶,被他轻易拉扯推搡着,她虽然害怕,但是逐渐有点习惯他的歇斯底里和情绪多变了,她抬起眼紧紧盯着对方的脸孔,现在距离很近所以能看得更清楚,他……似乎视力不太好,这么近的距离,盯着自己却非常用力在看……
詹白宇似乎也发觉了麋因的打量,一把松开了她,搡开她一截距离,自己也往后了一步,情绪上稍微平静下来,“所以,你想来一场机甲对战?我懂了,你想重开一场新的赌局,给自己弄点筹码!”
麋因没有否定,顺着他的腔调说下去,“我身上对你来说最有价值的东西,并不是夏娃后裔的身份,而是对御虫女王号的深入了解。既然我们都很讨厌这一重身份,不如我们都抛开它,专注在机甲上面,不好吗?你就不想找点单纯的快乐,干一点喜欢的事吗?”
詹白宇一时被她说懵了,反应过来后,开始哈哈大笑,“你、你说什么?单纯的快乐?哈哈哈??你是不是有病?到底是谁疯了?夏娃的后裔竟然在跟我讨论单纯的快乐?!我们两个是天敌的关系,注定了不死不休!在其中一个被完全消灭前,根本没有快乐可言!”
他的这句怒吼确实稍稍地吓到了麋因,她努力让自己装得若无其事,壮起胆子约定:“一天!24小时的准备时间,一天之后我们线上对战,拿出自己最好状态和最顶尖的配置。线上对战不受场地和硬件的影响,没有任何借口可找,完全是设计理念和操作技巧的对战,你敢吗?”
詹白宇磨了磨牙,他的脸上流淌过片刻狰狞的迟疑,然后猛一点头,“好!就照你说的,一天之后,我们虚拟空间见分晓!”
由于这条约定,麋因一伙人总算得到了一天的平和与清净,詹白宇不再找他们的麻烦,还让出了一块工作间,任由他们随便使用。麋因没有一丝停歇的时间,马上进入了紧张的虚拟建模工作里。
“幸好,之前线上有御虫女王号的基础数据,不需要完全从零开始构建。现在只要修改一些细节,再完善一下数据库就行了。”
靳京全程拧着眉心,抱着两臂,盯着她双手飞速地在操作平台上敲打,终于忍不住问:“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不会真的是用线上虚拟对战在拖时间吧。”
麋因的手头工作略微一停,她叹了口气,“如果顺利的话,这是我们唯一能脱困的办法。”
靳京来了精神,走到跟前压低了声音问:“怎么说呢?”
“詹白宇年过四旬,他从小接受这种变态的仇恨熏陶,也从小接受顶尖的机械师教育,他已经深入接触神经接驳技术很多年了,按理说早就应该被后遗症反噬。”
靳京嘶了一声,跟着明白了过来,“没错!就算身体素质再好、心理承受能力再好的驾驶员,成年累月地这么使用,也肯定会出现明显的后遗症,他怎么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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