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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一出好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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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梧一下也气昏了头,攥着拳头铆着劲儿,“我大姊姊一点也不稀罕你大哥!她一点儿不喜欢王府!她讨厌死你们了!她恨不得飞回岭南去!”

满场寂静中,沈长风缓缓握紧了酒杯,视线追随起身的林媚珠而起,希望她能说句话。

沈察礼呆住了,反应过来听到了什么后没忍住瘪了嘴,狠狠擦了一把眼,跺着脚道:“你说得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林媚珠为他擦泪,哄着他:“王府是我见过最大最好看的地方了,多少人想来还没机会呢?讨厌你就更没道理了,你可是我在王府交到的第一位好友。岭南是我长大的地方,我当然想回去看看啊。”

宾客们兴奋中又很尴尬,手脚不知往哪儿放:那敢情“不稀罕”是真的啊?

沈长风顿时觉得入口的酒都是苦的。

柳姨娘怕两个小孩再口无遮拦,忙带着人走了。二房的女人亦然。暖阁一下走了十几个玩闹说话的小孩,变得异常冷清,主位上两人互不搭理,相敬如冰,气氛压抑到简直叫人坐立难安。

正当此时,暖阁外传来一道喜气洋洋的女声:“好生热闹啊!二哥哥你快来呀!”

这话说得属实是没头没尾,但不少人还是如蒙大赦,接着这机会重新开始攀谈。

林媚珠一听那声音,顿时连饭也不想吃了,转身就走,沈长风将人半抱半搂着按回原位,耳语道:“让他们来是有原因的,好好看着。”

寒风卷起暖阁锦帘一角,送入略带腥气的水汽,几人踏着闷闷响的雷声走进暖阁。

几日不见,秦廷似乎又长高了些,今日和沈长风同穿着一身玄色圆领袍服,身姿飒爽,除却没有沈长风壮实,远远望去两人倒是像亲兄弟似的。

紧随其后的是苏玉绾,她外罩浅芽绿缎面氅衣,领缘缀霜白色风毛,如初雪轻覆枝头,一改嚣张气焰,她今日看上去娴静又清丽,走在秦廷边上,颇有些小鸟依人的姿态。

苏沁雪看上去却有几分心不在焉,眼神落到沈长风紧抱着林媚珠的手,被门槛绊了一下,幸好身边有人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了。

几人刚坐定就听见身后有隐约的唱戏声,循声望去,湖后边有个小戏台,几个伶人似乎在吊嗓走排,其余人也听到了,不知为何脸色都有些不自然,再看苏沁雪,眼眶竟悄悄红了。

苏玉绾跟着哼了几声,恍然惊觉:这唱的是《荆钗记》啊!

这出戏在勾栏市井常演不衰,贵女寒门皆为之落泪。

戏中寒门士子王十朋家境贫寒才华横溢,以荆钗为聘礼与钱玉莲订婚,但钱玉莲的继母嫌贫爱富,逼迫她改嫁富家子。玉莲不从,投江自尽,幸被救起,却得丈夫病逝的误传。王十朋考中状元后,误会玉莲已死,悲痛欲绝,发誓再不另娶。十年生死两茫茫,王十朋在江边悼念亡妻时,恰逢妻子拈香悼夫,两人惊疑如梦,后以荆钗为凭,终得团圆。

这时已经演到了第三折,钱玉莲不愿改嫁,要投江自尽。

正旦一身素青色褶子,外披黑色斗篷,发髻上只戴着定情荆钗,唱得凄婉悲切:“妾身钱玉莲,嗳,苦啊……痛只痛儿夫王十朋,他遭贬谪……悲只悲我一身无靠,怎生区处?

暖阁中不少宾客暗自唏嘘,推杯至盏的声音渐小。

秦家众人却脸色难看,要知道秦衍刚走不久,外头就传出沈长风和苏沁雪有染的流言,且前几日长平郡王还因逼婚不成被气晕,这出戏讲的是义夫节妇,如今怎么听怎么讽刺。

林媚珠蹙眉去看沈长风,后者似乎有了醉意,眼眸微睐,只牵着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拍子。秦廷心里头将沈长风当二哥,不想怀疑他别有用心,只当是巧合罢了,拳头捏了捏又松开。

苏沁雪心里觉得这肯定是林媚珠的诡计,要的就是她在宴席上恼羞成怒,她若是露出半点心虚模样不就正中他人下怀?思及此,她紧抿着唇,佯作无事状,与左右人等攀谈。

年纪最小的苏玉绾却受不了这气,噌地从凳子上弹起,正想骂人,天际边忽然炸开好大一个雷霆,倒是将她唬了一跳。

天际边墨云翻滚,霎时间倾压而下,形成一条拉长的明显界限,戏台之上黑压压一片,仿佛戏棚子承载了千钧重担,戏棚子后是灰蒙蒙的暗绿色雾水,泛着阴森鬼气一般诡异。幕布被大风扯得呼啦呼啦响,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掀个底朝天,戏台前那潭湖水在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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