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销金窟(2 / 2)
那天陈惠生早早被人请去出诊了,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被带走的?他是不是很心急?要不怎么会在路上摔了跤?现在好了吗?
老头子年纪大了,脾气却不见半分收敛,那会儿如果赶上了指不定还会用他那用得水亮的藤棍和别人干起架来,要将她留下。他的手粗粝宽大,却总是温厚有力,牵着她走过闾里,教她识遍百草。
可是林媚珠又禁不住地想,若是陈惠生早些知道自己被林家人绑上马车的消息,他是不是就能追上来了?她甚至很不孝地想,若是陈惠生走得更快些,她是不是就能留下来?如果那天初七在的话……
可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
陈姨娘有一句说得很对,大家都不容易。
陈惠生老了,她不该让他担心。
初七为了读书吃尽苦头,将来一定会有个好前程,她不能让他分神。
离开岭南前她与初七朝夕相处,亲密无间,她将他看作兄长,但又隐约觉得他们与寻常兄妹是不同的。
如今回头想想,初七忽然决定弃医从文,走上科举之路,是不是与自己有些缘故……?
她清楚记得,头一次林家来人时,仆妇指着他骂蛮子时他孤寂寂寥的背影,也是从那日起,他变得格外用功,很快便考上了秀才。
但如今她已嫁为人妇,那些朦胧的情愫注定被她扼杀在摇篮中。
林媚珠心里苦笑:就连自己的生母,也怀疑她生性放荡,与人有苟且之事呢。她不敢想象如若有心之人知道她与初七的过往,会造成怎样的轩然大波。
自赐婚过去已有半年,陈惠生两人必定已从别的地方得知她的消息。他们听到外界传闻时会怎么想自己?陈惠生此生最厌恶趋炎附势之人,他会不会很失望?
京城是一个大染缸,她被按着头溺在斑驳色彩里,涂染成自己都陌生的模样。她不愿意让他们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贪慕虚荣、艳俗招摇,活脱脱的红颜祸水。
到现在提起笔,她能写的不过是“一切安好,勿念勿挂。”这是初七外出写信回来的最后一句,但剩下的“不日归”三字她却再无可能写在信上了。
更何况,如果不来京城,就遇不上他了。好像……还是舍不得放下啊。林媚珠没来由觉得自己好没出息。
稀疏的雨点飘落,砸在窗棂上,风卷起泥土,带着淡淡的腥味,无端让人觉得烦躁。
晴儿心里叹了口气,问道:“今日这般天气,少夫人还要出门吗?”
还有两日便是林麒官生辰,昨日他来了信儿,准备在天香楼小摆两围,想让林媚珠把把关挑选菜式。
林媚珠本想直接派仆人去,但想着回门的事已经和父母亲失望了,如果这次她不去,陈姨娘怕是会说她忘本。
林媚珠道:“自是要去的,别让弟弟久等了。”
晴儿瘪瘪嘴,想起昨日林麒官对林媚珠的恶劣态度,很是不满,在心里骂了他好几次,腹诽道从来就没见过这样嚣张伸手要钱的人,也就林媚珠性子好没和他计较。
长公主李婕宜离府,沈仲达也外出公务,林媚珠来去自由,出门无需向上请示。天香楼位于闹市,林媚珠不欲铺张招摇,轻装简车便出门了。
冒雨到了天香楼,却得知林麒官有事来不了。想起林麒官送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