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欲湿(1 / 2)
暴雨浇不灭逼仄小巷内升腾的热气。
鲜血淌过青石板,和路上那些缤纷的花瓣汇聚在一起,像蛇吐出信子,又像是一味致命的药引。
楚服就站在那血色小溪的尽头,像是刚刚结束了捕猎的一条蛇,感觉自己的眼前昏花一片,像是雾也像是烟。
小姐所说的江南烟雨,就是这样暴雨倾盆的天气吗?
她摇了摇头,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低头看到满手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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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娇前脚回到了长公主府,后脚果然下起了暴雨,洗刷着京城每个逼仄窄巷的脏污。
今年春季来得实在太猛烈了,像是有什么恨不得立刻破土而出。花圃已经冒了绿油油的尖,像是小孩子缺了牙巴的嘴。
急着说话。
楚服洗了澡,把身上沾着的血腥味全都洗刷了个干净,又换上熏得香喷喷的衣服,才散着湿发走出来,和她并排站在檐下等雨停。
“你这样要得风寒的。”
“不会。”楚服摇头。
湿漉漉的长发把楚服浑身外放的锋芒冲散。
如果说平日里像放浪不羁的写意,能看清没有梳剪的笔锋上的刺。
那现在就是柔软笔锋画出的一幅未干的工笔画,整个人都被渲染得温吞起来。
楚服蹲下身,伸出刚刚沾过热血的手指,和一只避雨的喜鹊聊天。
一人一鸟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鸟语花香,聊得有来有回。
“它告诉你什么了?”
“哦,”楚服一本正经,“她说烤乳燕味道应该还不错。”
陈阿娇:“?”
楚服举着喜鹊转过身来,试图解释自己的冷笑话:“它是喜鹊。”
陈阿娇被气笑了:“我说真的!”
“她说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去京郊挖野菜……听说现在荠菜已经长出来了,正是鲜嫩的好时候,可以挖回来包饺子吃。”
“......?”
陈阿娇面露菜色,满脸写着,你看我像不像野菜饺子。
喜鹊跟着楚服一起歪头打量她,一双绿豆似得小眼睛眨巴眨巴,跳到地上去了。
一低头,才看见楚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了只破碗,装着谷糠和粟米,那喜鹊就是来找食吃得。
雨水从房檐上倾斜而下,而檐下的两人一鸟浑身干燥。
我和童?一样,不过就是长公主府檐下,暂受庇护的一只鸟儿,只能享受片刻的温存。
不能贪图更多,也不能和阿娇靠得再近一点。
“你就不好奇我今天在宫里都做了什么吗?”
“我一个舞枪弄棒的粗人,只能帮小姐扫清一些虫豸,不能帮助小姐谋划未来。”
楚服抬起手来,那把小小的藏剑簪从她的袖口中滑出,簪尖的白玉像是她献给阿娇的一朵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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