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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有情之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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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王冲带兵入宫,裴敛打着救驾之名推翻先皇政权后,姜安便下落不明。

姜泠也曾奢想,也许姜安已趁乱逃出宫城,直至后来苏觅云拿着乌玉坠寻她,说姜安已死于裴敛之手,她便再没妄想过。

可如今姜安活生生地站在她眼前,心中诧异疑惑,犹如乱麻。

联想此前种种,一个念头油然而生,她看向赵骞,目光冷冽如散不尽的冬雪:“这是裴敛所为?”

赵骞心中登时一跳,却笃定道:“人是王爷送回来的,又岂会是王爷所为?女郎聪慧,该明白这点。”

不是姜泠不明白,只是过往种种,她忍不住如此猜想。而今得了否定,紧绷欲裂的心弦,也暗暗松懈。

银山见状,也点头诚挚道:“此事定不是王爷所为,自宫变后,郎君便被王爷送去青州养伤,而眼睛……”

他不敢说,偷偷觑了眼身侧挺拔少年。

回江都这一路,姜安寡言少语,如腊月寒冰,任他如何逢迎,姜安都无动于衷,要么冷言嘲讽,要么无声讥笑。

更别说当众提及他这双眼睛。

清高桀骜的少年失了眼,如同雄鹰折了翅,他能懂,却不敢流露丝毫怜惜或恐惧。

银山以为姜安这次也会讽刺阻挠,可姜安只是别过脸去,无声握紧双拳,并未出声。

但姜泠却瞧见了他额角隐忍的青筋,她上前再度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我在。”

感受到手背传来的暖意,良久,姜安才仿佛即将溺毙之人得以呼吸般长出一口气,杳无声息地垂了脊梁。

姜泠轻拍他的背脊,这才示意银山继续。

银山眼中酝着不忍,又道:“郎君这眼睛是被人下了毒,这大半年来王爷也在找寻解药,只是这毒刁钻,还未找到破解之法。”

“毒?”

姜泠忽然又想起乌灵子来,可上回裴敛为帮她救秋杏,已将乌灵子用尽了。

仿佛终于寻到出口却又转瞬被迷雾笼罩,姜泠觉得无力至极,分明人就在眼前,偏她束手无策。

半晌,她才缓过神来,追问道:“那当日天极殿中究竟发生了何事?王爷他,为何要救姜安?”

得知这毒并非裴敛所为,心底弥漫起姜泠自己都道不明的庆幸。

可裴敛恨透姜家人,当初她父皇屠了裴家满门,他又为何要留下姜安?不仅留下,还替他治伤?

赵骞是裴敛近臣,总该知道些什么。

她将目光投向赵骞。

可赵骞却只是摇头嗟叹:“当日天极殿中究竟发生了何事除了王爷,还有苏大人与郎君,无人知晓”

毕竟当日历经官变,从天极殿活着走出来的,唯余这三人。

沉默良久的姜安也终于转过身来,凭着声音,依稀辨别出自家阿姐所在的方向,冷笑道:“阿姐,当日真相如何,重要吗?这毒是否是他所下,又有何分别?经过如何,能改变他是个乱臣贼子的事实吗?”

姜冷愣住,怔然望着他,心底那份还未曾深究的庆幸也因他这连声质问,而霎时湮灭了。

赵骞与银山相视一眼,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既无立场,也无根据。

月落乌啼,厅中寂然。

须臾,姜泠唇间才扬起道略显勉强的弧度:“无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还在,咱们总能找到办法。”

她没再追问当日之事,也没试图疏解姜安的恨。

她与姜安不同,她自小便是被抛弃之人,莫说偏爱,就是父母该有的疼爱也寥寥无几,所以得知父母之死,她虽也难过,更多的却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而姜安是自小被父母捧在手心的珍宝,父母于他,分量自然无人能比。

所以她可以与裴敛安然处之,了解裴敛的悲愤,但姜安不能。

气氛一时压抑,听姜泠这般说,银山也连忙附和:“是,郎君与女郎团聚,往后便只会更好,而且王爷也还在设法找解毒之法,有朝一日……”

“不需要。”

话音未落,就听姜安嗤笑一声,冷硬回绝。

姜泠无言,赵骞却无法再待,只朝她道:“姜安刚回来,又有眼疾在身,不若你就再在江都待上些时日,等他修养好些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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