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礼尚往来(2 / 2)
她不由自主看向他润白纤长的手指,心道不得不说,裴敛这双手生得极为好看。
不似书生文弱,也不比武将粗糙,能提笔作诗赋,也能……
轻易捏断人的颈骨。
姜泠握着筷箸的手紧了紧,犹豫一息,才将在心中盘桓许久的疑问问出了口:“王爷如今允臣照看昙娘,不怀疑臣当初勾结旁人了吗?”
身旁人轻笑一声:“你不也没信本王默许旁人害你,礼尚往来,本王不该信你吗?”
姜泠略显狐疑地转头看他。
她问他,是想知道他究竟找到了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她的清白,可听他这话的意思是没证据,只是因为想相信她?
裴敛察觉她的视线,无声勾起唇线,岔开了话题:“昙娘今日如何?”
姜泠闻声回过神来,见裴敛正盯着自己,遂如实答道:“昙娘今早用了两碗药膳粥,又与臣在玉堂宫内走了一圈,臣离开的时候昙娘状态还不错。”
说着,她唇边也浮现丝丝笑意。
裴敛面色未改,声音倒是松缓下来:“也是奇怪,昙娘如此喜欢你。”
当初明知他与姜泠之间的渊源,却依旧毫无保留对她好,如今病了,便是连苏觅云也时常认不出,见了姜泠一回,倒愿意用饭、愿意出去走走了。
倏尔想起昙娘拉着她问身上的伤痛不痛时的模样,姜泠心头软陷。
说来也可笑,自小到大她竟还不曾享受过被长辈呵护爱怜的感觉。
小时候在大俞时,便是受了伤,母后也只会不咸不淡地说上一句:“痛就对了,痛你才能长记性,万事该小心谨慎,否则往后如何协助安儿?”
而去了上景更是无人问津,便是后来得许润声教导,听得最多的也不过是:“要不了命的伤不必哭,要命的伤哭也枉然。”
可昙娘却会在她崩溃哭泣之时柔柔地抚摸她的发顶,什么也没说,却好似说尽了温柔。
那种陌生的感觉,让她生了贪念。
她顿了顿,眉眼温柔道:“昙娘对臣好,臣定也会知恩图报,竭尽所能让昙娘恢复以往的模样。”
即便这痴症好不了,也得让昙娘身子骨好起来才行。总归如今人还在宫中,至少得做些什么,她才能心安。
她侧坐在裴敛身旁,从窗纱滤下的金黄落在她的发间,流光婉转,为她镀上淡淡柔辉。
垂眼时,仿佛睫上停着碎雪,闪烁着令人无法直视的光华。
裴敛忽而觉得喉中阻涩,呼吸发紧,他收回视线,压低声音咳嗽了几声。
声音沙哑深沉,引得姜泠看向面前之人,却见他状若无事地止了咳嗽,慢慢悠悠饮起了热茶。
如今正值初夏,裴敛用的茶,却依旧冒着腾腾热气,可他却不以为意,仿佛应当如此。往常她没注意,今日仔细一瞧才发现裴敛穿着的锦袍也并非初夏时节该穿的衣裳。
思忖片刻,她终是问道:“王爷的病……可是还有何后遗之症?”
用光了整整三株乌灵子,却依旧咳嗽不止,这怪症实在凶猛。
裴敛扫她一眼,淡淡否认道:“没有,不过是天气燥热,内火旺盛而已。”
他神色寡决,不容置喙地止了话头:“食不言寝不语,好生用饭。”
姜泠只得作罢,心道原本也不过出于礼节询问一二,既然裴敛不愿说,她也得个自在。
一日繁忙,直至天边昏光落下,姜泠才回了之兰阁。
裴敛独自坐在天极殿中,撑案阖眼享受着片刻安闲。他没让朱言燃灯,只大开殿门窗牖,洒入满地金红。
殿外响起脚步声,他头也未抬,依旧紧闭双眼,待来人走近后才出声道:“何事?”
寒鸦在下首止步,即便裴敛并未睁眼,依旧毕恭毕敬行了一礼才开口道:“王爷,今早韶宁宫的人来报,女郎有封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