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刀嘴佛心(2 / 2)
姜泠一愣,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在裴敛转身那刻,好似在他眸中看见一抹猩红和难以抑制的不耐。
而后隔壁传来关门声,片刻之后她平息好心绪,窝在榻上,凝神听着隔壁的动静。
若她猜的没错,今夜裴敛当会外出,即便不外出,也应是有事要忙。她绝不相信裴敛竟这般好心,带她入城只为替她瞧病。
她更愿意相信带她瞧病是个幌子。
那夜裴敛突然消失,不就是去见他义父派来的信使?
今夜不带任何随从,连寒鸦都被留在城外,很难不怀疑是为了避人耳目。
而现在她能做的,只有耐心地等。
夜幕彻底垂下,驱散了最后的残光,前堂食店的热闹也逐渐退去,客栈庭院中只剩三三两两的伙计,正躬身沉默地洒扫善后。
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姜泠一跳。
“谁?!”
“郎君,我来送晚饭。”
听闻是客栈伙计,姜泠这才起身抚着心口开了门。
伙计捧着木色漆盘,看着面前一身男装的女子,并不戳破地谄笑道:“郎君,这是今夜的饭食。”
姜泠探头瞥了眼隔壁房间,轻声问道:“隔壁可送过了?”
伙计点点头:“方才刚刚送过,但那位郎君说是不饿,命我给您送来。”
“知道了,先放那儿吧。”
姜泠指着屋中圆桌,见伙计放下漆盘,这才轻手轻脚关了门,帖耳于墙,探听着隔壁的动静。
但隔壁静悄悄的,什么也听不见。
本就宁静的夜晚更加沉寂,夜风趁虚而入,将烛台上的火舌吞了个干净。
周遭陷入黑暗。
她静默片刻,才抬手摸了摸发髻间的那枚玉簪。
如今她身无分文,只有这支裴敛给的玉簪,若是换成银钱,应当还能抗上一阵子。
今夜好不容易得来的良机,还是先逃走再说,若是回宫,再无生门。
思及此,她不再犹豫,蹑手蹑脚走到门边,动作轻柔地拉开房门,不敢发出一丝一毫异响。
此时此刻,竟是连呼吸都成了噪声。
隔壁房中烛火依旧,但窗格门纱上却没透出半分人影。
裴敛果然已不在房中了。
冬夜的风飒飒作响,吹得她脑袋生疼,却半分不敢耽搁,捂着衣领飞快得朝客栈外走去。
待出了客栈,她才终于不用踮脚屏气,撒开腿狂奔而去。颅内血液沸腾,灼了她的眼,抑制不住淌下两行热泪。
寒风萧萧如刀,割得她双颊刺痛,她却觉着从未如此畅快过。
城外有寒鸦领兵驻扎,此时不宜出城,今夜先找个隐蔽地方将就将就,待明日清晨再找个行商车队混出城。
从此天涯海角,与这些人再不相干……
只是她自幼被困深宫,对外界知之甚少,在大俞时只知江都,在上景宫中更是不识南北。如今身在这城中,她却并不知此地究竟是哪座城。
她只知而今当还在上景境内。
一路走来,沿途黄沙渐消,山麓愈丰,估摸着,也快接近上景与大俞交界之地了。
可逃出生天的喜悦却很快就被心中乱麻所取代。这城镇不大,她又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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