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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人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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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的王?,做过两件出格的事:喜欢谢琰和在自己的生日宴上酩酊大醉。

她撑开发沉的眼皮,偏眼看着窗台上的一缕金光,清一清浑浊的嗓子,启齿:“什么时辰了?”

银杏守在寝殿里侍候,倒了温水端过去,空着的手取了软枕塞到王?背后好叫她靠坐,不慌不忙安顿完,方才回答:“回娘娘,快巳时了。”

王?谨守礼节,每天鸡鸣时分准时起床,贪睡至巳时,简直破天荒。

王?非常懊恼,两弯细柳眉将将压住了眼皮:“昨晚,一切都好吧?”

她没醉到神志不清过,不能保证那时的自己会有像清醒时一样墨守成规、八面玲珑的自信。

银杏知道她所关注的,不吐不快:“娘娘,您跟那人,自从您被钦定为太子妃那刻起,就没任何可能了,您总该放下了,别再胡思乱想了……昨晚幸好这屋子里没外人,若不然,指定有一场腥风血雨。”

循规蹈矩十几年的千金小姐,遇上酒,彻底失控了??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看见了无数个谢琰,一遍又一遍地质问他,为什么那么胆小,为什么眼睁睁看她拴上太子妃的枷锁,为什么不来王家提亲……太多太多的不甘,在静谧的空气、萧瑟的月光下流转着,经久不息。

问了,笑了,哭了,做了噩梦,梦里也在垂泪。

银杏终于意识到,端庄大气的凤袍下,长满了爱而不得的遗憾。

烈酒的作用下,昨夜的王?得到了入骨的麻痹,她脑袋空空,对不久前的撕心裂肺全无印象。

“我明白……”银杏一阵见血的话,令王?有些羞愧,不由得抓住了身下的褥子,“我明白的,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与其是向银杏表决心,不若说是喃喃自语,字字敲打自己。

银杏心疼她,尽管忠言逆耳,但不忍继续,拣了些家常话缓和气氛。

正絮叨着,打外边走进一个宫女,银杏定睛认了认,不觉讶异:“青萍?”

乾清宫的宫女,青天白日的,不在乾清宫好好当差,来坤宁宫走动做什么?

宿醉后,王?脸色不大好看,偏她十分注重仪容仪表,不愿邋里邋遢的落人口实,转过脸去,心不在焉地听屋子里的对话。

青萍先向王?福身,后对银杏点点头,说明来意:“陛下请皇后娘娘过去瞧一瞧十公主,陪着说说话。”

今早,薛柔说身边空空的,也没个人说话解闷,让青萍霁蓝上坤宁宫请一请皇后;毕竟是姑嫂两个,在一处谈谈讲讲很正常,两人便没支吾,由青萍出面,首先去御前,取得皇帝首肯,之后就造访了坤宁宫。

银杏相当诧异,甚至觉得诡异。

那十公主眼高于顶,与皇后不对盘,少得可怜的几次碰面里,或是翻白眼,或是嘴里嗤笑,很是不耐烦,如此讨厌的一个人,主动请皇后前去作伴?

……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好事!

王?何尝不奇怪,但皇帝张嘴了,总不好推三阻四,便略施粉黛出门了。

薛柔放弃作践自己,慢慢恢复一日三餐,药剂药膏也正常使着,不为旁的,全为了给她卖命而遭殃的三喜四庆,她千万要救她们脱身。

王?来时,薛柔以素纱蔽目,端坐于梳妆镜前,她特别要求霁蓝给自己盘了发髻,点了红妆。

见王?,即薛怀义的妻子,她自然要体体面面的,即便而今困顿,亦磨灭不了她是大周最尊贵的公主的傲骨。

因是私事,薛柔便打发走了下人,稍作酝酿,气息下沉道:“三喜四庆被弄去浣衣局了,我很担心。”

王?是皇后,但她不承认,索性省去称呼,直抒胸臆了。

王?善解人意,体谅薛柔娇纵成性,不追究她的失礼,自行就座,道:“那妹妹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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