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赎罪(2 / 2)
终究是他禁不住一团死气,出言:“斯人已去,妹妹打算自暴自弃到何时?”
他不希望她就此失声,变作一个哑巴,说是害怕也不为过。
她多年铸就的罪孽,仅仅用一副身子偿还怎么够?
他要从她的嘴里,听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时的畏惧,求饶,忏悔……这世间所有的话语,一个字也不能错过。
她必须好起来,毫厘不差地为自己的歹毒而赎罪!
薛柔撇开脸,不予理会。
薛怀义突然哂笑:“妹妹怕是忘记,你的好驸马仍在崔家苦苦等待你痊愈而归了。”
她的软肋,又添了一个,慢慢代替了他的存在,一言一行皆牵动她的心肠。
果然,薛柔来了精神,作势离开去寻崔介,可惜,薛怀义眼疾手快,擒她在手,纹丝动弹不得。
“娘娘将妹妹托付于朕,朕当顾妹妹周全。”薛怀义脸不红心不跳,抓住那寸皓腕,不费吹灰之力往门外带,“东宫冷清,不宜养病,随朕去乾清宫,朕亲自照管妹妹。”
薛柔以空闲之手捶打他,发出抗议。
薛怀义当然知晓她为何而抗拒,停住脚,笑吟吟道:“太后嘱咐的皇后,而皇后与朕同气连枝,由朕来管你,有何不妥?”
太后,皇后,一个比一个陌生的称呼。
薛柔心乱如丝,无法坦然接受降临到自己头上的物是人非之现状,拼命挣扎起来。
“啧。”
薛怀义不屑继续伪善,不顾她扭得红到发紫的手腕,硬拖着人出门。
今日万里无云,炽烈的日光射下来,刺得薛柔睁不开眼。
三喜在外头候命,担心哪茬来哪茬,抛开胆怯,迎上去举手替薛柔挡住阳光,挥泪如雨道:“陛下何苦!公主她眼睛坏了,看不得光,难道陛下非要逼公主彻底失明才觉痛快吗……?”
薛怀义不知情。
薛柔目不能视,他不知情。
他撒开对她的桎梏,幽幽看了她很久,冷冷说:“眼睛不好,那便以纱蔽目。总之,东宫住不得了。”
三喜别无他法,含泪取了纱巾,为薛柔戴好,叫上四庆,随圣驾去往乾清宫。
奉王?口谕,银杏上东宫探望薛柔,聊表关怀,不期半道上?见前方浩浩荡荡一行人,陛下在,薛柔也在。
银杏瞠目结舌,趁无人注意,下意识逃开,抄小路飞奔回坤宁宫,一五一十说明原委。
王?百无聊赖,正端着绣活消磨时光,闻知之心尖一颤,手下由之出了闪失,尖利的银针偏离轨迹,刺破食指指腹,血点蔓延,迅速汇聚成豆大的一滴,滚落于已具雏形的绣品上,明显污了一块,前功尽弃。
“你可瞧仔细了,休得妄言。”
银杏急得直拍手辩解:“奴婢的眼神再不会出错,明明白白就是陛下和十公主!那三喜和四庆还都背着包袱,竟不晓得要干什么……”
银杏真不懂,王?却是不敢猜,可先有太后所托,不得不插手。
王?无可奈何一叹息,把针线搁回笸箩,起身说:“帮我稍微打扮打扮,我去乾清宫一趟。”
东宫的对峙落幕,崔家的纷乱刚上演。
云澜被吓破了胆,连滚带爬赶至崔家,前后左右一打听,一道寻觅至正堂,见崔介正同崔安商议老夫人的丧葬事宜。
崔介整个人俱是万里挑一的,眼神亦然,一眼捕捉到鬼鬼祟祟、犹犹豫豫的云澜,精简语言,加快效率议完事,恭送走大伯崔安,招手示意云澜来回话。
“公子,小人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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